&esp;&esp;沈娴微微一怔,这些事情不管是周瑜还是孙策都没对她说过,她以为在离开襄阳的时候孙策已经想明白了,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一直都在钻牛角尖,只是装的好像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esp;&esp;大哥,你才是真会演的那个人吧?沈娴默默地想。
&esp;&esp;“后来娘就把妹妹交给大哥去带了。大哥没带过孩子,妹妹跟着他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娘也不管,妹妹很快就生病了。大哥抱着她去看大夫,大夫把大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回来后他给妹妹喂药,忽然就抱着妹妹哭了。我从来没见过大哥哭,从小到大哪怕是爹追着他满院子揍,他也没哭一声,可是那天……他哭的那么伤心。”
&esp;&esp;“妹妹的病好了之后,大哥就又恢复正常了,好像前段时间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孙权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些都是我偷偷看到的,当时大哥什么都顾不上,也就没发现我总是跟着他。”
&esp;&esp;沈娴温柔地说道:“因为你们是家人啊,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么?别再说什么添麻烦的话了,当心我揍你。”
&esp;&esp;孙权先是一抖,随后他嘿嘿地傻笑道:“三姐,你和我哥一样啊……你也是家人。”
&esp;&esp;沈娴没说话,她只是在孙权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esp;&esp;袁耀探头探脑地回来了,他看见沈娴面露忧伤地坐在回廊边,而孙权则默默无语地站在廊下。
&esp;&esp;“好了没?”袁耀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esp;&esp;沈娴哀伤地笑了笑:“麻烦二公子和袁公子了。”
&esp;&esp;“没什么,举手之劳!”袁耀抢过话头,他依依不舍地拖着孙权往外走:“姐姐你保重,我们有空了再来看你!”
&esp;&esp;两个小孩子离开了,郭嘉背着手从另一边慢慢走来,他身边跟着赵云。
&esp;&esp;“如何?”郭嘉挑眉道。
&esp;&esp;沈娴把袖子里的葱头扔给他:“拿走拿走,辣的我直流眼泪……”
&esp;&esp;【000】间幕·狼奔
&esp;&esp;蔡琰在空棋盘上落下一子的时候,她嗅到了身后传来的淡淡的鸡舌香。
&esp;&esp;荀彧把香炉点燃,看着轻薄几近透明的烟雾徐徐上升,他一展袍袖在桌案边坐下,纤长的手指握住一卷放在最上方的公文缓缓翻开,开始完成一天的工作。
&esp;&esp;贾诩站在高高的书架前翻找卷宗。
&esp;&esp;敞开的窗户外传来张绣训练亲兵们的豪气冲天的呐喊,伴随着士兵们“呵”、“哈”的整齐口号,显得生机勃勃。
&esp;&esp;甘宁可能带着手下在水潭里翻滚练游泳。
&esp;&esp;荀攸今天沐休,不知去向。
&esp;&esp;这就是沈娴不在时,益州其他人的日常,看起来很是平淡无趣,但却流露出一股乱世之中我自安宁的温馨感。
&esp;&esp;直到一封文书的到来。
&esp;&esp;这些日子的文书收发一直是由甘倩来处理的。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甘倩的管理能力异常强大,仅仅是经过了蔡琰短暂的培训,她便能游刃有余地将沈娴州牧府中乱七八糟的丫鬟仆人们调教得井井有条,账目也记录得规整有序,让人一目了然。
&esp;&esp;见甘倩管家管得不错,蔡琰便开始试探着让她去整理文件。估计甘倩也是个强迫症,反正她将文件分门别类地摆好之后,就算是荀攸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esp;&esp;益州讲究有多大能力做多少事,况且有沈娴和蔡琰珠玉在前,是男是女反倒不那么重要了,甘倩这才能管家有点浪费,于是蔡琰干脆做主,让她来帮自己打下手。重要的文件挑出来先批,不重要的就留后几天——总之这当中的玄机,蔡琰提点几句后便让甘倩自己看着摸索。
&esp;&esp;话说今天甘倩像往常一样去取了各郡送来的公文,随意翻了几下后,她的目光便被压在最下面的一卷文书吸引了。
&esp;&esp;那文书上捆着细细的红绳,在竹简的头与尾处密密麻麻分别绕了十道圈,泥封上还印着一个“道”字,这代表此公文乃是汉中送来的急件,需要优先处理。
&esp;&esp;甘倩便把这卷竹简送去了书房。
&esp;&esp;这是沈娴真正执掌益州后收到的第二份急件,这两次她本人都不在,于是便由蔡琰、荀彧和贾诩三人共同拆封。拆开后大家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了公文的内容,先是一喜,再是一忧。
&esp;&esp;喜的是事情确实朝着计划的方向发展了,忧得是事情发展的太快,后续有些谋划得改。
&esp;&esp;张鲁的公文梗概是这样的:吕布与郭汜终于在长安城发生了内斗事件,结果是双方两败俱伤,郭汜殒命,吕布逃出长安城去往东方,而坐山观虎斗、关键时刻出暗刀的段煨与皇党则坐收渔人之利。现在长安城中掌握兵权的人是段煨,文官则以新上任的司徒杨彪为首,对于这两位怎么处理,还请上面给句准话,再决定是往关卡派兵还是往长安城派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