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忍禁不住者打趣道:“小娃娃,站在你对面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并不是陪你扮家家酒的孩童玩伴,你可别找错嬉戏的对象,这可不能闹着玩,要出人命的。”
旁人闻言无不抚掌相和,十六号故意循声回望,朗声回道:“多谢老乡提醒,不过这秃头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尤其这身材……”
“小心!”看客们几乎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大枭最忌讳别人拿他的身材说事,十六号大兄最后那句话等于踩中他痛脚,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挚起法杖,冲着十六号刚转过来的后背翻腕上撩,连招呼都顾不得打一个。
呼”的一声巨晌,禅杖过处,空气两边分裂,声如虎啸山谷,威势骇人之极。
这一杖,乃愤怒而发,力道不下八十万斤。
大枭巅峰期武帅的威势,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十六号大兄,从出阵到现在,一直借用寂杀之镜暗中关注对方一举一动,脚下更是时刻蓄满劲力,虚点着足尖,随时准备前探身,跃进,或溜出,就等对方这一击呢。
就在禅杖下击成四五度的刹那间,十六号动了。
只见他脚下劲风骤动,身子拔地腾空,卷起漫天沙石,身化石火流光,目未能及已扑面而至。手中剑尖直指,刃锋上翻,划破由禅杖杆传来的压力,紧接着急催战气,逼人剑柄。只见一道亮而不刺眼的柔和银芒,由握柄为起始,迅速流过剑身后,立即分成两股,一股透刃而出,划过法杖后猛地一敛。一股从剑尖溢出,没入二枭胸口消失不见。
十六号的人影,已如抛球似的反弹而回,斜升后射,翻上四丈高空,直至顶点后,又呈抛物线飘落,着地后离大枭已有十五丈之巨。稳住身后,脚下开始措步,左摇右晃着往楚皓身边行来。整个人看上去,全然就是个酒徒,似醉似醒,不紧不慢,看似蹒跚,却又步法精妙之极,转眼间便来至楚皓跟前,一膝点地,一手支剑道:“少主,属下……”
这时,他身后终于传来轰然巨响。
被大枭挚在手上的法杖,突然从中断裂,杖头砸地,没入土中两尺,除了发出一声轰响外,再也找不到其踪影。
大枭本人,也随着禅杖一同卧地,面孔朝下,让人看不出究竟来,绝大多数的看客们立即产生一个想法,也许他是用力过猛收脚不住,被禅杖带倒了吧!不过却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一个个好奇地望着的大枭卧倒之处,想要看个究竟!
楚皓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当记一大功,起身归队吧。”
此刻的十六号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玩世不恭之态,取而代之的,是谨小慎微及感激涕零,闻言后兢兢翼翼地起身后退三步,收剑入鞘,在一众大兄们羡慕的眼神中缓步回列。
没看出究竟的观众们,大感不带劲,没有大战二百回合的惊心动魄,更无刀来剑往的危于累卵场面,于是有人叫道:“喂!我说那和尚,你不是趴在地上睡着了吧?对手都逃之夭夭了,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
好一会,大枭还是没有动静。
看客们顿时嘘声四起!
三头蛇从大枭到底时变隐隐意识到不妥,不过因为从没见识过十六号剑上的银芒,不知底细下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焦急地期待大枭起身再战,这时周围嘘声四起,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好歹也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紧张地朝身后喝道:“出去个人看看,敌人都跑得没影了,他还赖在地上不起来!”
“浑和尚”李大有,乃是大枭的徒弟,此刻已有武将巅峰期修为,闻言立即腾身飞掠而出,待跃至大枭身前时,耳边突然传来弱不可闻的“流水声”,顿时大奇,细一查看,发现声响竟是从师父的身下传出,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蹲身翻转和尚身体,一股血泉迸溅,洒得他满身满脸,吓得当场跌坐在地,抹了把血脸,昂天嚎啕大哭起来,声如猿啼三峡,狼嗥夜月。
这结果并没有造成混乱,却造成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背脊都升起一丝寒意,没来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三头蛇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疑惑,不解,恐惧,一时间悉数涌上胸口,好一会才勉强理清思路,冲着李大有骂道:“嚎个球!还不快查下你师父身上的伤口!”
浑和尚闻声回神,一番摸索后发现,一道尺长伤口几乎将师父开膛破肚,诡异的是,伤口缝隙极细,周边皮肉更是呈烧灼状,怪不得一开始并没看到血液流出,原来伤口的血管早已被烤焦,要不是倒地后重新震裂伤口,恐怕永远也不会有血射出。不由骇然暗忖:“这绝对不是剑伤,那青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只看到十六号只出了一招,然后便身起口中,溜回本营。这时才暗自惭愧,敢情人家是功成身退,自己还以为是逃之夭夭呢。
一想起十六号扮猪吃老虎的恶心样,浑和尚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恶向胆边生,也顾不得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了,原地起身,抽出缠在腰间的软鞭,跑着、舞着,疯狂地朝楚皓一行人扑来。
三头蛇本想就此收队,抽身撤走,今日战况实在太不利了,不由兴起胆寒心跳的感觉,但浑和尚这样一来,自己若弃他而去,事后组合调查起来,势必要定自己一个不顾属下生死的罪名,轻则受顿皮肉之苦,重则废掉修为打成家奴,子子孙孙从此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