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步长悠想,长公主既敢言之凿凿叫丞相不准纳妾,那必定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之后又遭遇背叛,她还要咽下去,不定恨成什么样,可丞相早不是当初那个要靠她的小白脸,她即便有恨,可为了两人的体面,也不能闹。
不能跟丈夫闹,便只能拿这个凭空出来的小孩子撒气。好巧不巧的,这孩子又比自己的孩子聪明,那估计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步长悠之前就纳闷,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原来是装疯卖傻。不过看他那游刃有余的劲儿,就知道他现在也活得很好,聪明人永远不会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这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相城见她不说话,连叫两声公主,意思很明显,提醒她该捧场了。
步长悠觉得这人真欠,她将脸上的帕子揭掉,背过身去,装死。
他从后面滚上来,在她耳根下道:“臣现在正需要的安慰呢,公主装死算怎么回事?”
步长悠拿手肘捣了他一下,嗔道:“你这人可真是,哪有人上赶着要安慰的?”
他委屈道:“可臣不上赶着,公主这死样子,又不会主动给,那臣怎么办。”
步长悠没吭声。
他亲在她耳廓里,低声唤她公主,她平躺下来瞧他,他期待的看着她,期待她说两句贴心的话。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些话,他把心掏出来摆在她眼前了,他求她接住,她要是不接住,他就要掉在地上了。
她也察觉到了,他虽然嬉皮笑脸的,可在郑重的交给她什么,以后是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可这一刻她不想他落空。
她勾着他的颈儿,将他拉下来,亲了亲他的眼睛,问:“不要废话,我现在能跟你野合了吗?”
他笑了,一把抱住滚起来,公主风情万种,他爱死了。
年轻就是好,一二三四五,可劲造作,画师们的创造力多强啊,尤其他们还都是佼佼者,怎么刁钻怎么来,蜀葵摇曳,俯仰起承,弄累了睡一觉,醒来还是精力充沛。
天已黄昏,落日苍穹,他背着她下山,一点不打颤,走得闲庭信步。
夏日黄昏长,走回晚樱树那,天还是黄昏,他将她放在树下的石墩上,问她累不累,她说还行。
她问他饿不饿,他说有点,她说她也饿了,要去做饭。做饭之前,先烧热水洗一洗,洗干净了才开始做饭。
厨房食材很多,都是他提前叫人备好的,为了今天,他准备了好久。小时候没觉出乡野的好,越长大越懂得,幸好公主也喜欢。他俩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合该在一起,生很多孩子,长长久久。
在乡野,就不吃荤了,全是素菜,还有长寿面,把桌儿椅儿搬到树下,还有酒。
他打算把公主灌醉,让她撒野。
不过他的想象有误,公主醉了以后也不撒野,乱跑乱喊更是一点迹象没有,不过倒是给他跳了一段舞。他不知道公主会跳舞,她说她没继承她母亲的天份,跳得不怎么好,可他觉得她跳得好极了,像春山里一只破茧而出的蝶。公主怎么有如此多的花样,叫他爱不够,所以等公主跳完舞,他就扑上去,将她摁到樱树上,开始干那档事。
公主醉得不轻,他决定哄她做他的新娘,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从野夫妻做起,她一听这个直摇头,说不要。
才不管,她醉了,他可以为所欲为。他把手帕当盖头,盖到她头上,又怕她太快清醒,不拜堂就赶紧揭开看新娘。
新娘子醉眼朦胧,还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他就宣布他们是夫妻了,贴在她颊边叫她一声夫人。还撺掇夫人礼尚往来,叫他夫君,夫人傻呵呵的,连叫了两声。虽然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不过他总算听到了,心里美开花了。
他觉得夫人是个宝贝,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次日那位夫人是在一片鸟鸣中醒来的,醒来除了头疼,什么都不记得了,完全不知那位所谓的夫君昨晚做过什么勾当。
夫人穿好衣裳理好头发,到外头去。
出来才知道昨晚下了雨,外头湿漉漉的,风里满是植物和泥土的芬芳,她见院门半开,觉得他可能出去了,就走了出去。
外头也没有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樱树下搁着桌椅,还有茶壶和杯子,她正口渴的,坐下去倒了杯茶,茶还是温的,看来人没离开多久。
吃了茶,觉得好受了一些,回去洗了把脸,然后又出去,准备再吃杯茶,远远瞧见山道上有一人。
她站在门边没动,他手里握着一把野花,走到她跟前,把花送给她时,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她,这点羞涩很有意思,步长悠问:“怎么不敢看我?”
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个小姑娘,步长悠更诧异了,她没说什么荤话呀,她问:“你脸红什么?”
他是想到了自己昨晚干的那些勾当,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可是看公主这一派淡然,怕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于是公然把杀人放火的罪行都赖在她身上:“公主昨晚对臣都那样了……”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叫一个身高八尺的小青年变成了羞答答的小姑娘,步长悠虽然不具体的知道,但模糊的知道,她想到了,突然脸也红了,也不想细问了,转身就想走,他慌忙拉住,低声道:“公主想干什么,吃完就不认么,臣不管,公主对臣都那样了,公主得负责吧,不然公主就是流氓。”
步长悠用力去想自己昨晚到底对他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可除了头有点疼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