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眼,笑意变得促狭:“这么刻薄,可真不是什么贤惠姑娘。”
她望着他眨眼:“那皇上不喜欢了么?”
语声上挑,挑动心弦,挑得他再度深吻而下,许久都不舍得将她放开。
。
从除夕便失宠的吉经娥为晋一例成了徽娥,消息一夜间就传遍了行宫。
与之一同散开的是晋位的原因。
就连洒扫宫道的粗使宫人一时间就在窃窃私语,说吉徽娥可真是惨,失宠近半年,皇上再没翻过她一次牌子,大约早忘了她是谁。末了被窈姬娘子当舞姬一般传了去,跳了支舞让窈姬高兴了,便晋了位份。
“说是晋位,其实是打她的脸吧!”
“倒还帮和贵姬出了一口恶气,宫里头还没见过这般以下犯上的人呢!”
在有心的推波助澜下,这样的话被津津乐道了几日都未消散。
而后,却听闻吉徽娥当真被“打了脸”,还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被罚跪了半个时辰。
这却是出乎夏云姒意料之外的,她听闻后也不由一怔:“怎么回事?”
小禄子笑叹一声:“嗨,吉徽娥着实是脑子不灵光,听得宫人议论气得紧,发落了宫人便是,偏要编排您与和贵姬,听闻还大骂和贵姬生下的孩子也……不会是什么好的。恰巧碰上一位太妃路过,哪里听得了这般诅咒皇嗣的事情,当即让人赏了二十个嘴巴,叫跪在那儿思过呢。”
夏云姒轻笑:“罚得不冤。”
小禄子又道:“二十个嘴巴,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肿了。再者那条道恰是鹅卵石道,修建时工匠精挑细选的鹅卵石,镶得漂亮,跪半个时辰可就不好受了。”
“若好受,哪拘得住她那张没边儿的嘴呢?”夏云姒淡声,略作思量,又道,“不过这般闹上一场,她怕是更要视和贵姬为眼中钉了。”
“是。”小禄子躬身,“下奴听闻吉徽娥骂出的话里,便有指摘和贵姬在皇上耳边吹阴风的意思。瞧着是不敢太怨您,便索性都怪到和贵姬身上。”
“可见也是个没本事的。”夏云姒摇摇头。
可有时偏是这样没本事的,反让人小觑不得。因为没本事才心思更浅,做事更不计后果,就如疯狗咬人一般反教人难以防备。
她循循地沉了口气:“和贵姬有着身孕呢,你们暗中把吉徽娥盯住。她身边的宫人但凡出入行宫,我一应都要知道。”
“诺,这个好办,您放心。”小禄子应下就告了退,夏云姒自顾自地又思量了会儿,觉得倒也不必担忧太多。
说到底,吉徽娥不比贵妃昭妃与覃西王有牵连、又都出自宦官人家,多少有些根基。
吉徽娥是从洛斯远嫁而来的,在京中毫无势力可言,又性子浅薄,在宫里应是也培养不出什么亲信帮她办事。盯住行宫的出入记档,应是足以察觉异样了。
不出时日,果真就寻出了些端倪。
她身边的宦官有去帮她买点心的、有去附近的集上帮她淘新鲜玩意儿的,这都稀松平常。只有个宫女的出入记录耐人寻味——每两日出去一次,说是去附近的集上走走,回来的时间也大抵对得上这路程,只是每次出入都是两手空空,什么也不见买。
这般爱去集上闲逛的宫女,岂有次次都空手而归的道理?就是莺时这样不爱买东西的偶尔出了门,也多少会买些有趣的小物回来。
更何况这人还有个拗口的名字,一瞧就是吉徽娥从洛斯带来的人。
所以虽没有实证,但此事若没问题,夏云姒半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