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并不碍着她见徐明义。
如今行宫的守备皆归徐明义管辖,她召见他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很爱跟他下棋,但由于输多赢少,她总要耍赖悔个一两步才行,他每每看她这样都头疼:“都当了太妃还悔棋,你也不嫌丢人。”
“那我堂堂太妃下棋次次都输,就不丢人了吗?”她理直气壮。
徐明义便一边冷眼睇着棋盘由着她悔,一边嘴里小声埋怨:“小桃都知道不能悔棋。”
到了腊月,皇帝突然密诏徐明义回京。
这密诏当真“密”得很,连夏云姒都打听不出任何端倪,一连几日提心吊胆,总在想他是不是又要上沙场去。
好在他在除夕之前就赶了回来,侧颊上多了道还未愈合的血痕。
“到底怎么了?”她看得黛眉紧锁,他无所谓地自己碰了一下那道痕迹:“小事。京里有几家权贵趁着新君登基意欲谋反,皇上让我封了城门,在城里和他们打了几天,没事了。”
夏云姒垂眸不说话,打开柜子寻了药出来,倒在指上要帮他擦。刚抬手,却被他攥住手腕:“还有件事。”
她抬眸:“什么?”
“皇上说……”四目相对,他眼底有些轻颤,“皇上说再过几日,等将京里收拾妥当,就迎你回宫。”
“他都办妥了?”她问。
“倒是很快。”夏云姒笑笑,“那我这便让宫人收拾着。”
言罢视线有一触,她愈发觉得他神情复杂,不由怔了怔:“还有事?”
“没有。”徐明义松开她的手,“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先回去歇一歇,你有事着人来喊我。”
说罢他转身便走,她愣了会儿,望着他的背影自顾自地点头。
他却又猛地杀回来,看起来气势汹汹:“阿姒!”
“啊?”她满目不解地看着他。
他有些局促,又有点不安。喉咙里卡了几番,才启唇问她:“回京之后,我可还能见你?”
她一下就懂了,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哭笑不得。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她慢悠悠地踱向他,踮起脚尖,玉臂挂在他脖子上。
她仰头望着他:“那天在山洞之中我跟你说那些,你觉得我是为了复仇夺位,对吧?”
他屏息看着她:“不是?”
“当然是。”她却承认了。
顿一顿,她又说:“那现在呢,你觉得我日日找你,是为了让你帮我挡开危险困住太上皇,跟你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朱唇与明眸皆在眼前,她这个样子太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他他从双颊直至耳根都泛红起来,又问:“不是?”
她轻轻啧声:“前一半是,后一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