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姆拉布先生,请你冷静。你的诉求我们都会满足,但我们要求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
凌然开口,对讲机里传来泰语。时机紧迫,竟还来得及随车捎上同声传译。
车窗外传来猎猎风声,刀疤脸的笑容在抽搐。车上已经有人控制不住地哭起来,但没人敢动。
“第一个要求,恢复我的曼谷警察署职位。”
“好。”凌然在上将身边,对视一眼后,上将也点了头。
“第二个要求,释放诺坎。”
众人噤声。
泰国十月的各大纸媒新闻头条,是做跨洲毒品贸易生意的毒贩诺坎落网,在家中搜出92万粒各类证物,以及制作工具。为诱他落网,前后布局三年,牺牲的基层警察与线人不知几何。当时上新闻做采访,出尽风头的,就是眼前的乍格拉提警上将。
上将沉默了。姜宛的后脖颈一阵剧痛,是对方用枪口抵着她,刚上膛。
就在同时,凌然的枪口平转,对准了上将。四周警察顿时戒备,分了一部分预备火力,但维和部队的重甲车就在他身后。
“这是外交事件。”
这句话,是凌然用英语对他说的。地上静得掉根针也能听见,上将在与凌然对视的一刻,点了头。
“第三个要求……”
绑匪的声音逐渐高亢,但戛然而止。在他面向车前窗未曾注意身后的几秒,许煦用外套包着□□消音,打穿了他握着姜宛的左臂,鲜血喷溅。
车前窗被穿透,玻璃绽裂。姜宛用尽全力后踹,挣脱开绑匪的手,接着高抬腿打下他另一只手的枪,踹给许煦。他接住,连放两枪,射中他右上臂与膝盖。
车窗玻璃飞溅,所有人惊叫撤离。有人开始砸车窗,车外工程兵用消防锤把司机车门砸开,搬出尸体,打开出口。人群像沙丁鱼罐头般拥挤出去,撞得车摇晃不止。
姜宛抹了一把流到眼前的血,踉跄到许煦面前。他正用枪抵着被双手反剪的绑匪,衬衫绷开两颗扣子,双眼猩红,倒真像个亡命徒。
“我还有话问他。”
她低下头,和刀疤脸对视。一字一句,用中文说起三个字。罗,星,沉。
“他还活着吗。如果死了,埋在哪里。”
说起时她甚至是微笑的,但许煦从她眼里看见虚空粉碎,大地平沉。
刀疤脸原先疯狂的眼神突然碎裂了。他深深低下头去,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像失途老犬。
姜宛努力辨认,还是从他逻辑不清的话语里听出几个字。啊啊啊,是我害了他,罗队。
许煦亲眼看着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原先吊着她的那一口气,没了。
他的手陡然收紧,绑匪痛呼一声,用所有力气疯狂挣脱他的束缚,如猛虎扑食,扑倒姜宛,双手紧紧掐住她脖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