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说就会答应了?”
“你对他来说不一样。”湛瑾道:“他一生桀骜,十二岁便被天下人称赞是武学奇才,自视甚高,十四岁要求领兵出征,却惨败于秦韬手下,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所有人都以为他起不来了,可他却告诉父皇,他要拆了南梁的脊梁骨,把北晋旗帜插满南梁的每一座城。”
咸笙神色平静,语气却有几分凉薄:“你无需向我炫耀北晋有一个多么有本事的太子。”
湛瑾摇头:“不是炫耀,我只是在告诉你,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已经做到了,就差一点。”咸笙垂眸,嘴唇紧抿,看不出表情。
“对,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做到他当年对父皇许下的承诺。但在当时,没有人信他,连父皇也不信,因为南梁有秦韬,秦韬虽然喜欢拽文,但他在晋人眼里,却是夺命修罗,没人认为他能杀了秦韬,我想你们当时听了,一定也觉得很荒唐吧。”
咸笙没有说话,但他的确记得,当时太子哥哥的确是当笑话讲给他这件事的,还有四哥在一旁学着湛祯的语气,扮演很滑稽的模样逗他笑。
他们把湛祯当小丑,被打回家哭鼻子的湛略略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可笑至极。
谁也没想到,时隔四年,湛祯真的推倒了大梁的山河。
“他把自己关在府里,日里练剑,夜里翻看兵书,蓬头垢面,像个疯子,父皇当时都想过要废掉他的太子之位了。”
咸笙笑意淡淡:“如果你想告诉我北晋英雄卧薪尝胆,我可要拒绝你的请求并下逐客令了。”
湛瑾抿唇,道:“很抱歉冒犯了你,但我只是想说,你对他来说与别人不一样,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与时间,只差一步就可以推翻大梁,可为了你,他却放弃了。他一生从未将任何女子放在眼里,我们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了,可他却娶了你,大梁公主,居然还是明媒正娶……他有很多方法可以把你弄到手,不是吗?”
“他只是怕我会自杀罢了。”
“倘若以你家人性命要挟,逼你就范,你从是不从?”
咸笙冷冷看着他,片刻又放松下来,他两汤碗放在一侧方桌,靠在柔软的椅子里,道:“你把一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说的如此深情,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湛瑾再次对他躬身,放低姿态,道:“我说这些,绝对无心冒犯,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你拿南梁的血泪为铺垫,为我宣扬北晋的英雄,还希望我帮你吹枕边风?”咸笙歪头,软软道:“你觉得合适吗?”
“很抱歉。”湛瑾道:“我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忙了,皇兄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女子混入军营,父皇母后也只会觉得我无事生非,只有你才可能说服皇兄。”
咸笙看着她,“如果我不帮你,你会怎么样?”
湛瑾沉默了一会儿,睫毛闪了闪,道:“我不知道。”
咸笙审视着她,缓缓道:“宫里有人找你麻烦,你需要出宫避难,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