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正厅,坐在饭桌首位的柳唐宇望着一眼坐在身侧的柳星云不住的叹气。
他这一辈子就这一个独子,本想着依靠自己家中的祖业,供养着他能在京城之中谋个一官半职,让他柳家光宗耀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如此固执,只是去往京城一番后,竟然甘愿放弃功名回家当一个白丁。
当白丁就当白丁吧,柳家又不是穷苦人家养不起他,本打算让他接手柳家的产业,让他弃文从商,他却又自视清高,说什么黄白之物怎可加他之手,岂不玷污了读圣贤书得来的学问?
当他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若非柳唐宇的身子不好,非要狠狠的打他一顿。文不成,商不就,柳唐宇也不知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身子不好的柳唐宇只好将自己家中的产业交给自己的长女,好在寒雅从小耳濡目染,对做生意的一套颇为熟练,勉强的维持柳家的生意运转。也是如此也导致了寒雅十七岁也未出阁嫁人。
唐朝律令,男子十五到二十岁,女子十三到十五岁必须要成婚,若是超过最高年纪不婚配便要缴纳罚金,光是每年柳家缴纳的罚金便足够一户贫苦人家三五年衣食无忧。
“莫才,寒雅巡查到现在?”
见自己的女儿还未回返家中,柳唐宇英眉微皱向着身旁的管家询问。
“老爷,下人回报小姐在回来的路上,估计片刻就能到!”
“嗯!既然如此,那就等雅儿到了,再开席吧!对了,最近商铺的生意如何,好点了没?”
“这。。。。”
莫管家有些犹豫,小姐曾吩咐他不可以将家中的详情告知老爷,怕老爷怒火攻心,再气出个好歹。
望着管家有些犹犹豫豫的模样,柳唐宇眼神之中泛出一丝温怒。
“怎么?我还没死呢!这柳家有什么事,连我也要瞒?说!”
“姜家最近对我们打压很厉害,一样的布料,他们总是以最低价出售,商铺已经半月没有一文钱进账了!”
“什么!”
闻言柳唐宇脸色气的通红,下一秒直接老东西直接咒骂道。
“姜凡这个混蛋,我不就是没把雅儿嫁给他,他竟然这么赶尽杀绝!若非老夫当初借他爹钱财,他姜家如今能起势?如今他攀上了邓州刺史的高枝(瞟了柳星云一眼),就过河拆桥。。。。。。”
就在柳喷子孜孜不倦的咒骂着姜家十八代时,一道倩影出现在他的眼中,顿时柳唐宇停下了咒骂,恢复了以往的庄重的神情。
“爹,大哥你们还没吃饭呢?”
望着饭桌上空无一物,柳寒雅询问道。
“没事你哥不饿,我们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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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上菜吧!”
随着管家离去,整个大厅之中便只剩下三人。
柳唐宇望着柳寒雅眼瞳之中有些疲累之感,甚是心疼。
“雅儿,最近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也就来回在商铺中转转,查查账挺轻松的!”
柳寒雅轻飘飘的回复自己父亲的关心。
“你就别瞒我了,莫才已经告诉我了,姜家这么欺负人,不行我们就搬离邓州,我在江陵那边还有几个至交,咱们不受他们姜家的鸟气!”
闻听父亲之言,寒雅心中暖和和的,但搬离邓州前往江陵,便是妄言了。
柳家花了十几年才在邓州扎稳脚跟,又岂是能轻易搬离的,话再说回来,就算是去往江陵,他们的布又能卖给谁。南都江陵那些商贾又岂让别人分上一杯羹。
“父亲您就放心吧!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柳寒雅淡笑着道。
“你就别逞强了,如今姜家财势滔天,而我们柳家日渐颓败,我们是斗不过姜家的!”
虽然很不甘心,但柳唐宇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柳家和姜家已经不是一个等级的了,还是趁着柳家还未被伤到根基,抓紧搬离才是上策。
“听爹的,吃完饭将各个的铺子便宜出售,再将工人的工钱结算,明日我们就起身!”
柳寒雅见自己的父亲及认真的模样,无奈的她只好从袖中掏出一块蓝色的布放置在柳唐宇身前。
在看到这块布后,大半辈子和布匹打交道的柳唐宇,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