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1“我跟你住一个院,就许你出门,不许我出门了?”
白术瞥了锦鸢一眼。“怎么,想通了?要同我一起去玄洲了?”
锦鸢碰了碰白术的胳膊,他虽只是用余光看她,但脸色明显比那晚缓和了不少,看来是真消气了。“我是怕到时候没人给你收尸,才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
白术走上前去,顺势将手中的药瓶扔给锦鸢。锦鸢接住药瓶,疑惑道:“这是什么?”
“暂时隐藏你仙气的隐流丹,蔚然给的。”
锦鸢有些意外,看来秘境一事之后,蔚然对她的确改观了不少。说起来,秘境后来的事,她只是隐约记得相柳将吐腐水时,自己一心想冲上前去救蔚然,可后来究竟是如何救下他,又是如何出了秘境,这些细节她却完全想不起来了。想必是温晔从中帮忙了吧。思来想去,锦鸢也只得出这个结论。不过好在他们三人都平安出来了,锦鸢索性也不再去想那日之事。二人到时,紫阳星君和温晔恰巧从院中出来。“温晔,我们何时出发?”
锦鸢迫不及待问道。紫阳星君面色微怔,余光看了一眼温晔。“现在。”
温晔淡然回道,随即又面向紫阳星君行了一礼,“紫阳星君,这次承蒙长明谷照顾。玄洲遥远,就此作别。”
锦鸢也行礼道:“此份恩情,锦鸢也将铭记于心,若有需要,定然相帮。”
紫阳星君旋即心中了然,不由得长吁了口气。他说过的话,看来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讲去。也罢,这劫数既躲不过,或许度尽,机缘便到了。紫阳星君微微颔首,便飘然离去。三人便也不再耽搁,动身朝出谷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两三步,蔚然的身影却出现在眼前。“温晔哥哥,我送你们出谷。”
他这话虽是对温晔说,眼神却不自主看向了他旁边的锦鸢和白术。温晔点头应下,蔚然乖乖跟在他的身旁,一路上,比起先前沉默了不少。锦鸢突然想起了什么,主动跑到他身旁,悄悄道:“我听说,你特地让白术给我送来隐流丹,原来你心底这么关心我啊。”
蔚然的脸皮本来就薄,被锦鸢当面这么一说,脸唰的一下又红了。“才没有。我只是报答,报答你救我的恩情……”见着他害羞的模样,锦鸢更忍不住想调侃。“你这声音怎么越来越小了?没底气啦?分明是口是心非!”
“你!”
蔚然急得说不出话,只好向温晔求助,“温晔哥哥你看她!”
温晔淡淡道:“蔚然,做人要坦诚。”
白术也趁机附和道:“况且,小孩子更不可以撒谎。”
一下子被众人原地教育,蔚然哑然,一双眸子瞪得圆鼓鼓,气得双手交叉在了胸前。突然,一个精致的盒子出现在他面前。“送你的,我也不好白收你的东西,这个,就当是补上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锦鸢抽出蔚然的手,硬让他接下了那盒子,又投去目光让他打开。蔚然小心翼翼打开盖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纹饰各异的手羽球。一瞬间,他仿佛觉得一切都回到了三百年前,她送他第一只手羽球的那天。他轻轻拿出其中一只,喃喃道:“这东西……我早就不玩了……”闻言,锦鸢朝蔚然伸出手:“你不喜欢啊,那当我没送……”“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蔚然死死抱住盒子,锦鸢顺势靠近,低声问道:“那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上次的赌约……”蔚然不耐烦道:“是我输了,行了吧!你想怎么样?”
“那便好好在长明谷修行,等下次我们见面时,你要一个人走出秘境!”
“好,一言为定!”
……作别蔚然后,三人一路御风向西行至多时,而后跟着温晔降落在一处森林前。据温晔说,这是目前前往玄洲唯一的通路,只有徒步穿过这片森林,找到里面的特殊界石,才能抵达玄洲。只是,这森林密林覆盖,光线找不进来,时不时还有山雾起伏,甚是阴森迷幻。若不是温晔带路,她定会被困在这座森林。温晔停在一处大石前,唇间轻动,而后将指尖灵力注入石上。看来,这便是那块特殊界石。渐渐地,眼前的山石渐渐隐去,一块全新的大陆出现在三人眼前。落日余晖,墨色大地,十里梨白似雪,一条大路通向远方。而在那路的尽头,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虽似凡间,但感觉又有哪里不同,锦鸢一时有些看呆。“跟上。”
温晔回头,向她伸出了手。“嗯。”
话音刚落,锦鸢的耳畔却恍然听到什么声音,回头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罢了,也许是赶路太久,她真的有些累了。锦鸢也伸出手,牵住了他。……与此同时,玄洲城中,一处阁楼。“右使,上次您放过云晚那厮,还没跟她计较伽澜灯丢失一事,她竟敢再寻上门来,还让您来玄洲候着,这其中莫不会有诈?”
流霜没有理会下属的进言,只是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手晃动着手中的酒盏。前些时日,云晚突然找上他,特地告知他灵器在玄洲的消息,还顺带透露了玄洲的进入方式,让他也颇为诧异。他虽不明白她此举的用意,但还是亲自来了一趟玄洲。毕竟,凭借那女人对那个人的恨意,在某些程度上,他们也算是目标一致的人。刚刚说话的下属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想了想又道:“右使,灵器固然是好东西,可魔尊此次只让我们寻回少主,若是让魔尊知道您擅作主张夺灵器,恐怕……”还未说完,那下属的脖子便被流霜狠狠掐住,而后从指尖传来清脆一声,那人瞬间断了气。“灵器一事谁还有想说的吗?”
见状,阁楼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应声。流霜将目光从众人身上收回,转而看向玄洲城中。城中的人并不算多,也许是与世隔绝的缘故,来来回回仿佛就那几个面孔,无甚新奇。流霜眼神微眯,将酒盏送到嘴边,一饮而尽。而余光,却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夜离神官长?他怎么也来这里了?既然他来,这么说,那个人也在?呵,云晚,你的诚意,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