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H0HSD“怎么了?凌仙君的事,有下落了吗?”
白术问。自青丘的人带走凌仙君后,凌仙阁先后派出多人,可都无功而返。没有一个人能攻入青丘的结界,也没有人看见,半点凌仙君的影子。虽然他和扶兰都知道,以凌仙君那时的伤势,多半是凶多吉少。况且,还是在青丘手中。“白术公子,我也正想和你说此事。”
这几日,他反复回想着近日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而方才在窗外看着花瑶的举动,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想。但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扶兰眉头紧蹙,纠结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我怀疑,君上与青丘,似乎有某种联系……”“先前阿鸢是说,凌仙君和狐二皇子有些交情,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指的不是这个。”
扶兰打断白术,摇了摇头又道,“虽然青丘将我们的人隔绝在外,又派人驱逐,但却始终没有对他们下狠手。后来又想了想,那日青丘的人来时,我总觉得其中一人的身法和灵力,有些熟悉……”“直到今日我才想起,他好像,是之前帮我们驱逐魔族的那个神族……”白术疑道:“帮凌仙阁的神族?”
扶兰微微颔首,将先前的事大概讲与了白术。“这么说来,那个人是青丘的人?”
白术拖着下颌,百思不解,“可青丘为何会无缘无故帮凌仙阁呢?”
扶兰又道:“而且我觉得,君上对青丘也并不排斥,不然为何在这种特殊时候,还敢单独和夫人前去?”
白术眼珠转了转,的确,当时夜离他们前来时,听到青丘,凌仙君也是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白术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扶兰:“你的意思,青丘带走凌仙君,并非是致他死地,而是得到风声来救他?”
只有这种可能,这所有的一切,才说得通。这时,花瑶又拿出那条发带,指了指青丘的方向,又指了指地上的红绸。一时间,白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花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花瑶。而扶兰抢先问出了那句话。“花瑶小姐是不是想说……那青丘的二皇子……就是君上?”
花瑶连连点头,牵着白术和扶兰走到院外,指向温晔平日住的屋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意思是在说,是温晔哥哥告诉她的。虽然早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得扶兰还是不由得震惊。凌仙阁的凌仙君,妖族中闻风丧胆的存在,真实的身份,竟然是个神族人!而白术更是心头一紧,如果说,凌仙君没有死,而且恰巧就是那狐二皇子,那定然是件皆大欢喜的事。但他总感觉,她那时的语气,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白术面色担忧,于是催动灵力,捻诀传声想要与她确认:“阿鸢,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见了那狐二皇子吗?他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良久之后,那头的锦鸢才缓缓开了口:“见了。他还能对我说什么话,难道,要我原谅他,害了温晔吗?”
闻言,白术一脸错愕,忙道:“你冷静点阿鸢,事实也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那狐二皇子他可能是……!”
还未等白术说完,那头的锦鸢已经断掉了和他的联系,任凭他试了多次,传声术也接不上。糟了!白术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连忙御风朝青丘而去。……此刻,青丘,溯风院中。锦鸢面色平静地坐在房中,心如止水。那头的白术焦急地叮嘱她:“你冷静点阿鸢,事实也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那狐二皇子他可能是……!”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一阵推开房门的吱呀声传来,她淡然地切断了和白术的传声术。灯光昏暗,又隔着珠帘,视物并不清晰,但她知道来人是他。他隔着折屏,轻声道:“一个人等久了吧?”
她眉眼低垂,眸底没有一丝波澜,并沉默未语。“怎么不说话?”
他有些疑惑,沉思片刻后又道,“也是,你肯定是在怪我吧?”
他缓缓朝她走近,因为饮了灵泉的缘故,他离她越近,他心中的情绪,她便越能共情。她能感觉到,他每朝她靠近一步,心跳便加快一分,悸动的情感如层层漾开的涟漪,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但他却走了许久,每一步似乎都鼓足了勇气。最终,在她的身旁坐下。他炽热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注视着这世上最珍贵之物,而她,却始终低着头,一眼也不想看他。“你在生气?”
他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轻撩开她面前的珠帘,“后悔嫁给我了?”
她没有回答,他却看见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即使是侧脸,即使她没有展露笑颜,但他依旧觉得,此刻,她真的好美。他嘴角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坏笑,悠悠又道:“不过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那个“及”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喉咙突然一噎,一阵闷痛瞬间传遍全身。他瞪大了双眼,只见一把冰刃刺进了他的胸口,又猛地抽出,而握着冰刃的那人,是眼前,他最心爱之人。血从他的身上溢出来,将那一块的衣襟染得异常妖艳,他的手指沾了血,颤颤地抬起,想要覆上她的脸。“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阿鸢?”
听到那两个字,锦鸢的眸底终于闪过一丝光亮,但当看清他的脸后,她那光亮又瞬间寒彻透骨到了极点。到这时候,他竟然还易容成他的样子,来戏弄她。“别叫我阿鸢!”
她一字一顿,声音冰冷。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雷光打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将他撕成碎片。他难受地冷汗涔涔,却依旧眷恋地看着她,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了她衣带上的衔环玉羽。他一把扯下,紧紧地攥住:“你难道忘了吗……这只衔环玉羽……你忘了你说过要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