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田掌柜便兴奋地过来了书房。
“田叔有事?”
“公子,一百人已经满了,不过我担心到时候可能有人不来,所以擅自决定多收了十人的报名,这是名单,公子过目一下。”田掌柜兴奋的递过来一份名录。
何立文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还是接过来扫了一眼,不过这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名字,那就是马宾王,何立文回想了一下,马周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山东的,也就是这个时空的博州,任助教,唐朝的助教是一种学官职位,相当于一个地方上的教育局长这类的职位,但是籍贯一栏又确实是写的博州,何立文便顺便问了句:“这个马宾王走了吗?”
“马宾王?公子认识?”田掌柜的接过名录翻看了一下,然后回忆道:“他是早上过来报名的,好像还没有离开,我记得他上二楼了,后面好像是没有下来。”
“那田叔帮忙看看他还在不在,如果在就请他过来书房。”何立文自然不确定是不是那个马宾王,如果是,那就简直是捡到宝了,毕竟人家可是后面的宰相。
没多久,田掌柜便带着马周过来书房了,何立文立即起身相迎,各自介绍以后,何立文招呼马周在茶台坐下:“马兄先尝尝我这里的茶。”
“不敢当小郎君一声马兄,直呼马宾王即可。”马周揖手一礼,当然这是一种谦虚的态度了。
“马兄不必客气。”何立文一边泡茶一边说,其实从马周这放荡不羁的样子,何立文便猜测十有八九了,不过还是问了句:“马兄可是姓马名周字宾王?”
“小郎君如何得知?”马周也是稍微一惊,要知道名字可不是随意对人便说的,男子成年前才会用名字,毕竟一般都是长者称呼,成年后走入社会,一般是用字,名、字、号等讲究挺多的,所以举行冠礼后一般都只使用字来相称。
“以前有听往来的朋友提及过马兄大才,这才有所印象,今日得见马兄本人,不甚荣幸啊。”何立文也只能是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
“呃。”马周一时有些无语,估计心里面在说:“我有那么大名气吗,信你个鬼。”
“小郎君谬赞了,小郎君之名以及《精忠报国》之名已经传到长安之外了,小郎君才是大才之人。”
两人初次见面,自然免不了一阵商业互吹,等几杯茶喝过之后何立文这才进入正题:“马兄是因何选择前来报名,我们这虽然是相当于一个夫子培训班,但是就算夫子月钱亦不过百文,马兄何故如此?”
“小郎君有所不知,非为月钱,助教名义上还不错,不过目前教学为世家掌控,所以助教其实也无非变相为世家效力,此为其一,其二,世家教学也基本上不对外,所以助教其实原本就事务不多,马周虽然不才,但是亦不希望将教学变成一家或者几家的教学,故而相怠,上官自然多有意见,以致相责,故而弃官游历,近日刚好在洛阳听闻小郎君《精忠报国》诗词流传甚广,所以来长安看看,昨日刚到,今天见小郎君似乎有办学之意,听掌柜言称公子是为了教化奴隶与乞儿,这与宾王所思所想相同,这才报名的。”
话说到这,何立文自然也清楚马周所想了,马周毕竟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苦,因为要读书更是受了蛮多的苦,自然是反感这种世家把控教育的环境的。
“马兄可愿出仕?在下与秦王殿下颇有渊源,以马兄之材,必定受秦王重用。”何立文不太确定马周目前的真实想法。
“暂时不愿,而且就算某愿意,目前朝堂尚无发挥之处,所以如果小郎君这里肯收留,某希望先在这里待上一些时日再做定夺。”
“马兄何来收留之言,马兄愿意屈就在下已经倍感荣幸了,如果马兄真愿意屈就,我这唐贺书社就交给马兄打理即可,当然马兄只需要负责教学这一块的……”何立文将茶满上,这才接着把唐贺书社的主要目标,涉及的大概知识内容和马周讲了一遍,并拿了一部分已经抄录的资料说明一些具体的问题和所涉及的知识范围之类的。
马周这下几乎就是挪不动脚了,虽然何立文书房里面看上去书籍不多,但是都是用鹅毛笔书写的,所以内容其实是很多的。
马周一边聊天还不忘记一边看资料,感觉有些一心二用的那种,不过并没有影响到聊天,估计也是以浏览为主,好一会估计是看完一本后这才和何立文认真聊天,因为两个人的方向大致是一致的,其实说白了就是做普世教育,自然是越来越投机,而且何立文来自后世的知识更是吸引到马周的地方。
两人一直聊到郑丽婉过来叫吃饭,马周这才意犹未尽地表示先告辞,回去旅馆收拾一下东西下午便过来。
“丽婉,你们等下收拾一下东西搬后院来住吧,中院可能不太方便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何立文对郑丽婉说道。
“是刚才那位也要搬过来住是吗?”郑丽婉自然冰雪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
“是的,刚才那位姓马,名周,字宾王,是位大才,刚刚弃官过来长安,有他相助,我们书社授课之事就会更轻松了,目前我们正缺人才,以前前院只有田叔他们还好,现在马宾王过来,肯定也是住前院,你再住中院就不方便了,而且我们的事情也已经见过你父母了,也不需要过于避嫌了。”
“那我搬相公隔壁?”郑丽婉俏皮地说,不过说相公的时候是很小声的凑近何立文才说的。
“都可以,反正迟早是要成婚的。”何立文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既然决定结婚了,自然便没有过多顾虑了。
吃过饭,郑丽婉便搬到了何立文隔壁,前面是住的中院主房,田叔一家是住的前院靠偏房的位置,刚开始何立文让田叔他们一家住中院,田叔说不合礼仪之类的,所以也不勉强,毕竟也就多几步路。前院偏房那边现在便成了酿酒和印刷作坊,这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在其他地方买院子了,不过目前还是很多空房间的,毕竟两千多方的地面,房间还是挺多的,而且郑丽婉搬到后院以后,整个中院便空出来了,所以暂时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