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叶云泽接到边关大捷的战报,已是两日后。
&esp;&esp;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收到了季琛重伤的消息,与此同时,一封密函也被工工整整地摆在了他的桌案上。
&esp;&esp;叶云泽赤红着双眼,将桌案上的奏折狠狠地全部推到地上:“她怎么敢,怎么敢!!!”
&esp;&esp;“皇上……季将军如今还等着太医去医治呢。”纵使是顶着叶云泽的怒火,小喜子也不得不开口。
&esp;&esp;叶云泽面无表情地下达一道道命令:“传朕旨意,太后凤体不适,需在宫中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后养病,增派一倍人手‘保护’太后。另外,让宗人府令带着人手,给朕把徐国公府围了!”
&esp;&esp;“皇、皇上这是要……”
&esp;&esp;“朕既然吩咐了你,自有朕的主张,还不快去!!!”叶云泽右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小喜子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那张桌案颤了颤。
&esp;&esp;他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地下去执行命令去了。
&esp;&esp;暴怒中的叶云泽,可不像平时的叶云泽那般好说话。他一点儿都不想挑战叶云泽的底线。
&esp;&esp;“等等!”就在小喜子即将退出乾元宫中时,叶云泽飞快的收起桌上的密函,投入了火中,眼见那封密函被蜡烛上的火光吞噬殆尽,叶云泽才道:“把宫中最善于疗伤的太医带上,朕要亲往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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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叶云泽一旦下定了决心,身边儿人是很难劝住的。
&esp;&esp;通常而言,能够让叶云泽改变他所做的决定的,只有季琛和徐太后。如今,徐太后被叶云泽变相囚禁,季琛远在边关,就更没有人能够影响叶云泽了。
&esp;&esp;昏暗的房间中,烛火的光芒映照在季琛的脸上,他一张俊脸在烛火下,显得十分脆弱苍白,若不是他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只怕叶云泽都要怀疑,季琛是否还活着。
&esp;&esp;季琛原本可以满载荣耀而归的,只因为他母后的私心作祟,如今,季琛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esp;&esp;一想到徐太后为了除掉季琛,竟是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不仅放走了蓝羽,后来更是放任夷族人入-侵,叶云泽就深恨不已。
&esp;&esp;原本他以为,就算他的母后再怎么有私心,可至少,在大是大非上,她也该是站得住脚的。
&esp;&esp;谁能想到,一国太后,为了些许军权,竟置子民的生死于不顾,设计诛杀大齐的功臣,她还配做太后吗!
&esp;&esp;天知道,看到那封密报的时候,叶云泽想杀了自己亲生母亲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徐太后与蓝羽私下往来的书信还没有到手,恐怕震怒之下的他,就不只是囚禁徐太后那么简单了。
&esp;&esp;叶云泽的侧脸的灯火中明明昧昧,底下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知道他此刻心情不会好,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将军该换药了。”
&esp;&esp;叶云泽瞥了眼那人手中拿着的药膏与纱布,又看了看锦被中露出的满是绷带的半个身子,一时间又红了眼:“把东西留下,你先退下吧。”
&esp;&esp;那人应了一声,低垂着眼眸,感觉昏暗的光线中似有一滴水珠滑落,不由得揉了揉眼。
&esp;&esp;许是看错了吧,他想。
&esp;&esp;这样一个说一不二,泰山崩于前都能眼也不眨的人,又怎么会落泪呢?
&esp;&esp;在下人走后,叶云泽凑上前,将季琛身上缠绕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揭下。看着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他顿时有些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了。
&esp;&esp;“疼么,阿琛?定然很疼吧,都是我的错,竟没有早早看清母后,让她害你至此……”
&esp;&esp;在给季琛抹药膏时,叶云泽的手都是颤抖的,他无法想象,当日在战场上,他的恋人究竟遭了多大的罪。
&esp;&esp;尽管手上的动作十分僵硬,但他的动作却很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季琛。叶云泽看着季琛,连声音都有些哽咽:“若是疼了,你就要叫出声来。你若不叫出声来,朕怎么知道你疼了呢?”
&esp;&esp;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esp;&esp;季琛此次,虽险险避过了要害,但到底失血过多,堪堪保住了性命,不是那么容易好起来的。
&esp;&esp;叶云泽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知道了,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识人不清,气我没有,保护好你,气我将你置于母后的屠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