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刚登基时与朱标讨论汉朝七国之乱,认为景帝当太子时把人家吴国太子啪一下送走了,后面又听信晁错的话,是“轻意黜削诸侯土地”,所以才有那么大的乱子。
老朱觉得当太子的要“知敦睦九族,隆亲亲之恩”,而其他皇子“知夹辅王室,以尽君臣之义”,所以后来朱标为畜生弟弟们求情的一些举动也就说得通了,大爹爱看。
但大爹也想不到后面的事,比如北边藩王们的权力会随着战事越来越重。
从“晋王棡、燕王棣,帅师征元丞相咬住……军务大者始以闻”到“燕王棣督傅友德诸将出塞,败敌而返”,再到后面的出辽东塞与“备御开平,俱听燕王节制”,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和燕王朱棣的势力越来越大。
朱元璋死前也削减了藩王待遇,给藩王收入狠狠来了一刀,但还不够,建文帝上位看朱棣他们实在扎眼:叔叔们威胁太大了,尤其是四叔,我要想办法搞他们一下。
于是朱允炆开启了一系列小操作,比如在藩王处设置宾辅和伴读,教导藩王子,增立辅臣,重其职任,又令“亲王不得节制文武吏事”。
他在东宫时就和黄子澄简单交流过藩王们“拥重兵,多不法”,俩人这么一琢磨,从皇太孙琢磨到皇帝。】
……求情就求情,畜生弟弟是什么意思?观看者头上皆冒了个问号,皇室中人想了想,无非就是贪财了点,好色了点,爱玩乐了点,天幕至于这么说吗,他一个皇子能有什么错!
百姓却都白了脸,想到那些欺男霸女刮地皮的王族,不由磨了磨牙。
天家的“隆亲亲之恩”也是建立在他们的痛楚之上,皇室兄弟倒是和睦了,谁来管小民的死活。
朱家皇帝还当过农民呢,生出来的儿子不过如此,其他生下来就享尽荣华富贵的大老爷又能顾惜百姓多久?
朱樉朱棡一人抱着朱元璋一条胳膊,原本还哇啦哇啦伤害他们爹的耳朵,什么战功高也不能怪我们,有本事掩盖不住;什么侄儿上位对他们动刀子是卸磨杀驴,他们这些守卫大明的功臣很寒心,听到后面朱允炆觉得最扎眼的是四叔,陡然生出被忽视的愤怒。
他们不敢对爹削减藩王待遇说什么,但侄儿这是什么意思,二三叔难道还不足以成为威胁了?老四是有点本事,但和自己这个哥哥比起来是不是也有差距?
朱元璋正窝火,一下把老二拧过去:“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被侄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很光荣不成!没听天幕都说了,太子给畜生弟弟求情,标儿的名声都是你给带坏的!”
朱樉很不爽:“天幕都说您老当益壮二十几个儿子了,怎么就赖我身上了?”
他爹头都不回:“咱还能不知道你?”
【天子要削藩,臣子们自然踊跃提出意见。当时大明藩王中,作恶多端的秦王朱樉已经死了,晋王朱棡也病死,诸王中年长功高的朱棣自然是削藩路上最大的阻碍。对于如何削藩和处理燕王,朱允炆的臣子们主要有这么几个派别:
第一派是卓敬提出的,对燕王这么不放心干脆给他换封地,“今宜徙封南昌,万一有变,亦易控制”,建文帝想了想,不合适吧。
第二派主要是高巍,拿出历史上非常成功的例子推恩,又引用名人名言贾谊的“众建诸侯而少其力”,成功案例和案例分析就在眼前,推恩令现在还被夸千古阳谋呢,不猛猛抄作业还想咋样?不要学晁错,主父偃的政策就很好。
再改一改,北边的藩王子孙封到南边,南边的分封到北边,就是成功的“不削而自削”。逢年过节派人慰问一下,听话的下诏褒赏之,有不听话的第一次第二次放过,老不改就废了,这样大家都服气。
朱允炆颔之,嗯嗯,爱卿说得好啊,但朕不听。
还有一派则是早在皇太孙时期便与朱允炆心意相通的黄子澄。当年的对话他是这么回答的,“汉七国非不强,卒底亡灭。大小强弱势不同,而顺逆之理异也。”
汉景帝时的诸侯王难道不够强吗,最后还不是都不吭声了。管他藩王强弱如何,叛逆作乱和忠君顺从的道理本来也不一样。
如今时候到了,君臣相视一笑,都没有忘记曾经的谈话。
于是建文帝大手一挥做出了决断,那些迂回的都不要,花好些年才能达成目标也太费劲了,就来点痛快的,现在立刻马上达成——咱们就直接上手削藩!】
听到第一个提议时,听众们或有首肯:既然你对燕王这么不放心,就给他换个地方,放眼皮子底下盯着总行了吧。建文帝拒绝,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确实不那么完美。
天幕说完第二个提议,帝王将相们纷纷认可,这个也不错,推恩令跨时代运用,子孙分封已使藩王势弱,分封地南北交错更是孤枝无依,无法在一个地方真正成气候。优者赏,劣者罚,屡教不改则废,堪称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