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害怕,我要挺住,我也能挺住。当年跟朱军也是这样,起初害怕,事到临头反而就无所畏惧了。“你认识我呀?”长胜随口敷衍道,说出话来一下子就轻松多了。
黑老板说道:“你不就是个上士吗?你一个小小的上士,竟敢挡我的道,你是活腻了怎的?”
长胜说:“我是一个兵,”他打量着周围,四周的这帮家伙全是细菌,都不是善茬,个个戾气逼人。他们一步步围了上来。
黑老板挥手制止道:“且慢,且慢,让我好好看看这上士。上士呀,我早年学过麻衣相法,能看出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来相相你。”黑老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长胜说:“你早年出身寒门,但你并不自弃,凭靠自己的努力走了出来,也曾小小的出人头地过。你本该能再上一层楼,一举登上上层社会。但命运不济——世道就是这样,你却沉沦到社会最底层,”黑老板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长胜一番,笑道:“眼下落魄江湖。我说得对吧?”
长胜惊奇地说:“你说的不错。”
黑老板长叹一声说:“这个贤愚不分香臭不辨的世界,一切全凭关系,屈杀了多少英雄好汉!谁能象我这样慧眼识才呢?我能看出你是个人才,从你的神情中我能看出你是个有长性,有韧性的人。”
长胜很有些得意和感动,今天已是第二次有人说他是个人物了!
黑老板接着说:“上士,跟我干吧,我不会埋没你的。”
长胜遗憾地叹口气,摇摇头说:“谢谢你的夸奖!但我不能跟你干,因为我也认识你!”
黑老板笑了:“你认识我是谁?”
长胜说:“你是个癌细胞。”
黑老板惊奇地说:“你认出来了?小子眼里有水。这样你就更得跟我干啦。”
长胜问道:“为什么?”
黑老板答道:“因为识破我的身份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我干,要么去死。没有第三条路的。”
长胜说:“没有第三条路么?”
黑老板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长胜低下头来思索,他低头的同时突然一掌向黑老板地击去!这一掌电光石火一般,令人猝不及防。
但几乎同时,黑老板也是一掌击来!这一掌还在中途,长胜就感觉到掌风如刀,他连忙改变了自己手臂的去向,中途接住了黑老板的手掌。刚一接住,他几乎向后一个趔趄,他急忙将另一只手也使出帮忙,这才堪堪站住。这时他胸口发紧,连气也喘不上来。
黑老板却惊奇地“咦”了一声,然后对周围准备扑上的侍卫喝道:“且慢,且慢!”又对长胜说道:“真不错呀,我还是小看你了。”长胜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辆轿车急驶而来,到跟前嘎然而止。车里钻出来一个黑大个和一个胖子。
黑大个下车后傻乎乎地大喊大叫道:“大帅,你要的罗寨主我给你带来啦!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帅,请你让开,让小的来料理他。”
黑老板皱眉道:“我说过这是京城,不要乱喊乱叫。”黑老坂一只手仍然向长胜源源不断地催着劲,身子却斜倚在轿车上,象一个悠闲的绅士在跟人聊天。
黑老板对那个胖子说:“罗寨主请了。”
这胖子是一队链球菌的头子,是首都心脏里有名的一个贼匪头子,心狠手辣。他领着链球菌们制造了一起全国震惊的事件 ——使心脏患了一回急性心脏内膜炎的疾病。这病在修复过程中也是由于他们 的干扰,一直难以完全痊愈。修复机关就派血栓上去,以填补这一薄弱环节,也就形成了一个人工的山寨。这队链球菌们随之又抢占了这个血栓山寨。这山寨 易守难攻,官兵们也一时难以奈何。这队链球菌便以为自己是多么的了不起。
罗寨主更是这样。他以前瘦,罗腰罗腿的。当寨主后迅速发胖,野心也随之发胖。他走起路来仍象以前一样抡胳膊圈腿的,这种姿势以前象个八脚螃蟹,现在则象个大黑瞎子。他正思谋着应该干些更大的事业,正好以前的熟人黑傻子来联络他,要他归顺大帅。他心想什么机巴大帅,老子是京城首都的,老子当然天下第一。还不如老子把他们收服算球子了。他大摇大摆地来到这里,情况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黑老板的阵势使他心中发慌,饶他是个京城首都人,京城人什么没见过?但他硬是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气度非凡的人!
罗寨主见黑老板给他打招呼,不由得上前行礼道:“大帅请了!”说完后他又生自己的气,自己怎么这样掉份儿!他见黑老板一只手正跟人拚内力,另一只手却优雅向自己伸来,他心生一计,连忙上前用双手握住了黑老板的手。
他下了毒手。因为他练的是铁爪功,他尽全身的力气向黑老板握去。凭这一手他握断过多少人的胳膊和腿,混到了今天寨主的位置。但这次黑老板的手并不象往常一样沙土般碎在自己的手里,他觉得自己握着的是一把铁钳,而且还是一把烧红的铁钳,他自己的双手反被人家的单手握住了,一阵咯吧乱响和钻心般的疼痛,自己的骨头似乎碎了。
黑老板轻轻一笑,手一抖,罗寨主肥大的身躯甩上了半空。然后向地下摔来。罗寨主啊呀大叫一声,自知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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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