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滩上他杀了一男一女。但救生艇上有十几个人都到哪儿去了?
一声喇叭声引起了“幽灵”的注意,他回头一看,按喇叭的人是杰里·唐。他一手举起警用无线对讲机做着手势,表情慌张地说:“警察马上到!咱们非走不可了!”
“幽灵”看看海滩,又看看马路,心想,他们上哪去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幽灵”回头一看,宝马车已上了马路,正全速驶离。
“妈的!停车!”
“幽灵”几乎要发狂了,他举起手枪瞄向宝马车开了一枪。子弹打进后车窗,只见宝马车加速离开,在十字路口急转弯后,消失了。“幽灵”举着枪在雾中茫然地朝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呆立着。这下可好了,他离纽约曼哈顿有一百三十公里,他的助手失踪了,说不定根本已经死了,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也坏了。来自各路的人马正向此地集结,而该死的杰里·唐却弃他而去。
他紧张了。突然“幽灵”看到不远处一辆白色货运车从教堂后面窜了出来上了公路。是猪猡!“幽灵”举起枪准备宰了他们,但一下子那辆车就在浓雾之中消失了。他慢慢放下枪,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一阵子才平静下来。他的处境相当不利,不过,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这点状况他还不放在眼里。
对他来说,所谓逆境,不过就是一个不平衡的状态,只是暂时的。再大的艰险,也会有船到桥头自然直,好运到来的一刻。他的哲学是:耐心。对“幽灵”而言,这两个字远远超过表面意义而有“等待时机”的意思。既然现在猪猡已经脱逃了,宰猪的日期就得延后。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别让警察和移民局的人逮住了。
他把枪收进口袋,冒雨在海滩上行走,向着灯火通明的小镇方向。第一幢建筑物是一间餐厅,餐厅前有一辆没熄火的车子。
看看,运气不错,不是吗?
走着走着,出现一件事让他不禁笑了出来。简直是双喜临门,他看到离海岸不远的地方有一头猪猡正在海上挣扎。他心想,这下太好了,进城之前还可再宰一只猪。
掏出手枪,“幽灵”转向岸边走去。
在狂风中,他的精力正逐渐消耗殆尽。
桑尼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沙滩,往小镇走去。经过这个清晨的严厉考验,他感到筋疲力尽,他已经两次被大风吹得趴在地上,够了!他心想。就算会被发现,也不愿意再这么辛苦地走在沙地上,于是他缓缓走回柏油路上,朝着灯火通明处继续前进,大雨打在地上发出响声。他竭力走得快些,希望在被蛇头发现之前先确定他在哪里。
那几声枪响告诉他,那个人就在周围。
桑尼吃力地爬上斜坡向四周望去,除了狂风晕雨,他没看见半个人影。显然风太大,才让人误以为枪声发出地点在附近。
他很沮丧,继续向前走着,一段本应十分钟就可走完的路程似乎没有尽头。他边走边抬头,张口让雨水湿润他的嘴。喝下大量海水后,他现在感到特别口渴。在海滩上,他看见一艘橘色的救生艇搁浅了。他认出是“幽灵”的船,于是立刻在附近仔细观察有没有任何人影。能见度不高的风雨中夹杂着雾气,几十米外的东西就看不清了。
他向救生艇方向移动身体,心想可以循着脚印,找到“幽灵”藏身的地方。他刚离开马路,便看见一道蓝色闪光。他拭去跟前的雨水仔细看去,发现蓝光正快速朝他这个方向飞驰而来。
是移民局还是警察?
桑尼赶紧钻进路旁的灌木丛中蹲着。蓝色光芒逐渐清晰,阴暗光线下的滂沱大雨中驶来了一辆黄色敞篷跑车,在一百米外刹车停下。桑尼以蹲姿前进,慢慢靠近那辆车子。
阿米莉亚·萨克斯站在大雨中,低头看着海滩上一具姿势古怪的女尸。
“他杀了他们,莱姆。”阿米莉亚·萨克斯语气有些沮丧,她对着摩托罗拉SP-50型对讲机的麦克风说,“从背面,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死了。”
“杀了他们?”莱姆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她知道他一定又把这两条人命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
特勤小组警员小跑着向她奔来,双手捧着那把冲锋枪。“没见到他的鬼影,”风很大,他吼道,“餐厅里的人说,店前的车大约二十分钟前被偷了。”警员把这辆失窃汽车的型号和车牌告诉萨克斯,是一辆本田,她立刻向莱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