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上学,已经够让家里人担心的了,剩下的这些事情,她也能好好处理,把事情说清楚,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算了,没必要再让家里人跟着担心。
从林爷爷家里到程家,也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公交车,中间要下车等另外一路公交车,耽误了不少时间。
下了车,梁辞看看这边的环境,忍不住感慨,就算是在京城这样的大城市里,也还是有过得好和过得一般的区别的。
这边胡同的院子都是独门独户,不像那边基本都是大杂院住了好几户甚至十几户人家。
翻出来程铮给写的地址,进到了地址上的巷子,但是也看不出来哪家就是程家的院子。就是记得程铮说他家院子里面靠近门口的墙边有一颗柿子树,已经高过了院墙。所以她一边往巷子里走,一边去看两边院子的墙头。
走到一半,就看到了一家的院墙上头冒出一截柿子树树枝。枝上已经挂着不少未成熟的柿子了。
在大门外站了一会儿,正想等等看有没有人路过可以问问这里是不是程铮家,突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走出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婶子手臂弯里挎着菜篮。看见她就站在大门外边,就好奇问道:“你找谁?”
梁辞一下子就有些紧张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尾,“请问这里是程铮家吗?”
婶子听到程铮的名字就顿了下,悄悄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梁辞,她在程家做帮工也有四年了,没见过程铮有认识这么个朋友,也不知道程家还有这么一位亲戚。突然心头一激灵,想到了家里的老太太说过程铮在下乡当知青的事情和当地的姑娘谈了对象,可别就是眼前的这一个吧?
家里老太太平时说起的时候,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是十分不喜欢那位不曾谋面的姑娘的,程铮的父母虽然没有表过态,但是从满不在乎的情绪里也能窥见一二。这姑娘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图,就怕今天可能会闹得不好看。
心里过了万般想法,但是面上半点不显出来,婶子换上热络的笑容,“程铮家里就这儿,你是他朋友?”
知道是这里就好了,总算没有白找过来。梁辞点了点头,“是,我是他在西堂村的朋友,想着好不容易过来了,就来拜访一下程家的长辈们。”
“诶好,那你等一下,我进去和老太太说一声。”婶子转身回去,顺便把门给掩上,也没完全掩上,留着一条手掌宽的缝隙,足够她窥见里面的雕梁画栋。
程铮说他家里以前条件就不错,只不过是那些年因为他爸妈的成分问题才过了三、四年苦日子。现在看来,程铮说的“条件不错”还是说得谦虚了。
没等多久,婶子出来把她迎了进去。
里面宽敞的客厅里就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穿着讲究的老太太,好像是就等着她过来,表情太严肃了,见梁辞进来了,就让她坐下,然后吩咐陈嫂去给程铮的父母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程老太太解释道:“程铮被选中做随行翻译,前两天出国去了。”
梁辞抿了抿嘴,没想到就这么错过了。
把带来的礼品放到了桌上,程老太太目不斜视,没分半点目光给她带来的东西上。老太太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是看她的目光没让她感觉到不舒服,所以梁辞慢慢地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你来京城没和程铮提过?”
“还没来得及提。”梁辞端正地坐着,“拿到了通知书,刚好同一个公社考来京城的朋友赶着过来,就跟着来了,打算等到了上门拜访再和程铮说的。”
就是没想到就刚好是错过了,还不知道程铮什么时候回来,估计他是写了信寄到西省去了。
程老太太“嗯”了一声,对她考上京城这边的大学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转头就问她想喝点什么,就让陈嫂去送些喝的吃的过来。然后一老一少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在她犹豫要不要先告辞算了时,程铮的父母回来了。
从外面走进来,都穿着庄严正式的西装,看起来十分的干练。程铮说过他父母一个从政一个从商,但是都是脾气温和的人。从他们的面容中也能找得出来许多与程铮相似的地方,可以说,程铮是既像他父亲程勋恒,也像他母亲安淑婉。
“伯父伯母好。”梁辞站起来颔首道。
安淑婉温柔地揽上她的肩膀,拥着她坐下来,笑道:“陈嫂给我们打电话说是小铮的朋友过来了,我就猜着肯定是小辞你。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还能早点过去接你。不巧得很,小铮出国去了,这次任务比较重,得去三个多月,兴许能赶在过年的时候回来。”
要去这么久呢?而且还是出国。
梁辞无声叹息,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而且现在程家三位长辈的态度真是让她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法。吊得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一直没能落到实处去。
“对了,小辞你现在来京城是考上了这边的大学吧?”安淑婉笑吟吟地问着,但也不是真心想要知道梁辞来这儿的目的,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凑巧了,小铮从国外回来,差不多就该毕业了,也是时候把婚事给办起来了。”
梁辞看着安淑婉温和的笑容,心里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不会是她内心期待的那样。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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