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小心啊,有什么事打电话。养母嘱咐。
李信昀出了门,打了车便朝傅闻所在的酒吧而去。
到了酒吧,李信昀首先被震耳欲聋的电子音震得头皮发麻,从前不是没有来过酒吧,毕竟跟踪调查,调查对象去哪里他都得跟,这些地方他也来得不少。不过自从车祸到如今已经过去许久,他都没有再踏足过这些场所,竟然一时还不能够适应。
他在谌泓渟身边太久了,连自己的世界都已经完全陌生。
李信昀问了服务生一会儿,才在一个卡座找到一个人瘫倒在沙发上的傅闻。服务生说他被扔在了厕所,有客人发现了和服务生说,服务生才把他拖回卡座里,叫了他几声看起来还有点反应便没有担心。至于那几个蹭酒的,早已经一溜烟跑掉了,只剩下傅闻,服务员见李信昀来了,还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然实在是怕人逃单傅闻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酒,全都是已经开了的,许多都没有喝,而且一看就是那种价格不菲的,那帮人估计完全当傅闻是个看见傅闻人傻钱多,逮着他可劲儿地薅,服务生害怕傅闻逃单,见李信昀来了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李信昀钻进卡座,摇了摇傅闻:傅闻?傅闻依然有些迷糊,不过还是认出了李信昀来:阿昀,你怎么来了?李信昀才靠近傅闻,傅闻就挽住了他的鼻子,结结巴巴地说:你来得正好,陪我喝酒吧!
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还喝?
我伤心嘛我跟你说,杏雨把我甩了不对,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我一直以为她问秦志峰、问我工作的事情是关心我,结果、结果她只是为了查案子。
傅闻和姜杏雨的关系,李信昀没有深入过问,他只是觉得姜杏雨和傅闻走近,总归是有她自己的缘由,秦志峰被捕之后,他心中也隐约猜到了这个缘由,如今听傅闻一讲,便完全得到了证实。
她跟我说、说对不起,我根本就不想听她说对不起。李信昀才想了一会儿,傅闻已经有开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直接喝了,李信昀急忙制止住他,酒液便洒了一身,傅闻已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在酒吧里太吵闹,没有人注意到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怪我自己我自己没有用,我从小玩到大,从来没有、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拿着公司也不管,才会出秦志峰这档子事情她看不起我是应该的
李信昀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擦了擦身上的酒液,然后拍了拍傅闻的肩膀。
傅闻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拿了一瓶酒倒在酒杯里,他已经醉的手都不稳,边倒便洒了一地,李信昀说:别喝了,你喝太多了。
于是傅闻把酒杯推给他,塞到李信昀的手里,说:我、我不喝了,你喝。
李信昀无奈地把酒杯拿在手里,正打算看怎么把傅闻弄走,傅闻倾诉完自己的感情问题,便又来问李信昀:我最近去谌泓渟那里都没有见到你,他家里没有你,花店里也没有你,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含糊,谌泓渟说你走了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谌泓渟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同你吵架?
李信昀便又猝不及防地听到谌泓渟的名字。
和谌泓渟有关的那些日子,已经全部成为了过去,成为了李信昀心底永远也不会打开的一个盒子,只是这些日子里总是染着一种幽远而清苦的香气,不管给那个盒子上多少把锁,也都锁不住那些无形的东西。
而傅闻像个复读机一样,不断地问:为什么啊,他那么喜欢你
可是傅闻只看得见谌泓渟的喜欢,看不见这喜欢之后病态的偏执。
李信昀思绪有些飘荡,心底的盒子上的锁一把一把地被打开,然后有许多东西流淌出来,仿佛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李信昀于这河流里迷失了方向,心脏仿佛漂浮了起来,不知道要顺着这河流流向哪里,他喃喃自语:为什么啊,谁知道呢,就变成这样了。
哎呀,管他呢,谌泓渟这小子就是心眼多,估摸着连对恋人也这样别管他了,喝、喝酒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信昀已经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而且不知道是喝了第几杯了,因为傅闻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他已经挣扎着爬下沙发,去够桌子上放得有些远的酒,不过他还没有够到,就已经以一种异常怪异的姿势跪在地上、趴在桌上约莫是已经彻底的醉倒了。
他明明是来接喝多了的傅闻,却莫名连自己也醉了。
他一定是醉了,如果不是醉了,他怎么会看见谌泓渟?
第62章酣梦
李信昀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他看见谌泓渟站在自己面前,酒吧变幻的灯光之下,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不具有任何真实感的梦中景象,充满了一种虚无的、飘渺的、遥远的感觉,李信昀低低说道:谌泓渟
他的声音被嘈杂的音乐声淹没。
李信昀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酒一饮而尽,便全然只当谌泓渟是一个幻象必然是个幻象,不应该是真实的,李信昀被酒气熏得有些飘飘然地想。旁边的傅闻还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他起身想要去把傅闻扶起来准备弄回去,但是因为起得太猛,酒意迅速地涌上头,于是站起来之后腿上一软,便向前倒去,李信昀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上了,但是却落入了一个非常柔软的怀抱之中,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