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母亲便催促陆初回学校,反正留在家里也帮不了什么忙。
陆初又陪着母亲睡了一晚,买了第二天清早的票回学校。
老师上课没点过她回答问题,班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好像除了几个室友就再也没人知道她短暂的离开。
连被放了鸽子的易川也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
这天下午刚到学校不久,陆初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的母亲很兴奋,父亲被提前放出来了。
几十年过去了,那样一个男人还能让她欢喜让她忧,爱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陆初觉得或许她这辈子都难以明白。
陆初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满场的观众笑得前俯后仰,她却始终没找到笑点在哪里,电影还没看完她就走了。
咖啡店里坐着的大多成双成对,不是情侣在你侬我侬,就是好朋友在低声耳语。
今天她尝试着放了两块方糖,还是有些苦。
玩具店已经关门,内里一片漆黑,路灯洒下的光照在陆初脸上,玻璃橱窗隐隐映出了女孩面庞,看不清表情。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时候,没有任何缘由地,只想要大哭一场。
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你打开通讯录,却发现谁也不想联系,谁也不能联系,城市在越是热闹,旁人笑得越是开怀,你越觉得自己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一颗心无处安放,只想要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
易川就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看着女孩蹲在路灯下,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脚步有些慌乱,但比不上心乱。
他在女孩身边蹲下,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女孩抬起了头看着来人:“你喜欢我吧?”
易川没有说话,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女孩的眼睛,聂鲁达说,一个吻,你就知道了我所有的心事,其实哪里还需要一个吻,一个眼神就够了。
“你不是去过我家吗?你不是知道我是什么环境长大的吗?你怎么还会喜欢像我这样自私、任性的人?”
是的,他去了陆初的家。
他请以前的老师帮忙,知道了陆初的住址,然后直接开车去了她的家乡。
陆初填的是老家的地址。那是一个偏远的山村,但是现在已经建设得很好,村口铺了崭新的水泥路,家家户户房子也很气派。
他把车停在村口,开始向路边的住户问路。
陆树国这个名字好像在村里很响,上了年纪的老人听到这个名字只摇头叹息,稍微年轻点的,就有意无意地把陆树国的事情讲给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外人听。
有人告诉他陆树国一家几年前就搬到了城里,还有人跟他说,听说陆树国犯事了,被警察带走了。
总之,他了解到了许多与陆初有关的事。
他很担心陆初,火急火燎地离开村子,赶到了城里。
走了些关系,不费力气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事情并没有村里人传的那么严重,陆树国是因为聚众赌博被带走的。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易川却已经无数次听到“赌博”这个词和陆树国联系在一起,也知道因为这个陆初和她的母亲吃了不少苦。
一想到陆树国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一想到陆初从小受的委屈,他的心就硬起来,关这几天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第二天中午当他看到陆初扶着他的母亲走进小区大门的时候,他心软了。
本来他只是很想看看陆初住的地方,于是照着村里人说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区,靠着一棵大树,升起车窗,静静地坐在车里,想就这样看一会儿。
陆初扶着她的母亲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弯下了身子,后来才反应过来,外面是看不见车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