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白默乘坐公交车来到了公安局的大门外。
正准备进门,杨鹭打来了电话。
在白默的印象中,杨鹭是一个很喜欢睡懒觉的女孩儿,一大早就打电话,肯定有什么急事。
接通电话后,白默听到杨鹭在和别人说话:“师傅,麻烦您快点儿。”
杨鹭知道电话接通了,连忙对白默说:“我收到了一幅画!”生怕白默反应不过来,杨鹭还强调了一下,“手绘!”
白默顿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意,他听懂了杨鹭的意思,第三幅画出现了,而且被送到了杨鹭的手里。
“我现在带着画打车去找你。”杨鹭似乎怕司机听到太多信息,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默则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站在公安局的大门口一动不动。
那天知道冯治刚也在咖啡店之后白默就知道冯治刚清楚杨鹭的存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杨鹭牵扯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默的嘴角扬起一丝冰冷的笑容。
杨鹭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可杨鹭却是因为他被冯治刚盯上,白默彻底被冯治刚激怒了。
······
关于凌迟的细节,滕杰从未透漏过,似乎连陆婉都不知道,因为当她看到杨鹭送来的手绘时,脸上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白默。
画中一个男人张开双臂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架子上,他的身上凹凸不平,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冯治刚对这种细节的描绘极为生动,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个人应该失血过多而死。”秦有为的声音难得如此沉重,做了那么多年法医,他第一次在一个案子上看到三种惨不忍睹的死法。
“杨鹭说是一件快递,今天一大早送过来的。”白默对陆婉说,“是昨晚从下城区一个站点发出的同城快递,曾浩已经过去调查了,我估计冯治刚还是老一套,不可能通过这一点查到他。”
见陆婉迟迟不开口说话,白默艰难地叹了口气。
“陆队,咱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白默问。
身为一名刑警,白默清楚想给一个人定罪需要多少证据,可目前他们除了这三幅画什么都没有。
没错!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没有目击证人、没有案发现场······
如果不是冯治刚的表现太过异常,他们甚至很难将他认定成犯罪嫌疑人。
有人提过把冯治刚带回来审讯,实在不行的话再用一些手段,可陆婉却坚持不同意,以冯治刚目前表现出来的逻辑性和严谨性,贸然审讯冯治刚只会给他们惹麻烦。
陆婉沉默了几秒钟,忽然说:“有!”
这个字让白默精神一震,只见陆婉指了指挂在白板旁的另外两幅画。
“虽然冯治刚虚化了画中的背景,但你能不能通过别的方式帮我判断一件事情?”不等白默回应,陆婉接着问:“三起案子是不是在同一个房间里完成的?”
同一个房间!
白默忽然有种耳鸣的感觉,他之前就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经陆婉一提醒他才彻底想清楚了。
光的问题!
“三幅画中的光感几乎是一样的,前两幅画一幅从上方作画,另一幅从正面作画,可却看不出光影的差距。”白默猛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密闭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灯光!”
“和我的判断完全一致。”陆婉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这是她昨夜发现的问题,“只不过我的依据并不是你口中的光影。”
两幅画中,两个死者的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可见他们知道自己将要死亡,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求救呢?如果大声求救,至少可以引起周围住户的注意。
还有就是那两套需要挂在屋顶的工具,那些东西都是后期装上的,安装的时候需要打孔施工,肯定会发出噪声。
冯治刚不可能让这种意外出现,所以他选择的作案地点就很局限了。
两种可能,一种是之前说的废弃厂房,但陆婉认为可能性不大,只要案子出来,警方一定会针对他的作案地点调查,废弃厂房是必然会被调查的。
再加上这次冯治刚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废弃厂房外,陆婉认为可能性更低了。
这是一个简单的犯罪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