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花跑去的方向,卷耳脱力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妇人拿出帕子给卷耳擦了擦头上的汗和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卷耳,别怕!可能青竹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咱们府医的医术很高明呢,之前可是跟着王爷在军营里待过的。
你在这儿歇会儿,一会儿蔡嬷嬷回来后你就跟她一起去府医那看看。保不齐等你去的时候,青竹都好了。
你在这儿先坐会儿,我去找找老胡,把这事儿告诉他一声。你别瞎跑哈。”
卷耳被这个妇人扶到了一旁的树桩子上坐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尽量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现在根本就不敢想青竹的情况,怕忍不住拼了小命去砍死方六郎。
“有人在吗?
王妃娘娘有命,让王府上下所有不满十岁的女童都去前厅的露台呢!
快点儿,不要迟了!”
卷耳刚刚缓过来,院落外传来了一个小厮的声音。看见之前那个夫人准备出门,连忙吩咐道。
那个妇人得了命令,只好又折了回来。
“卷耳,我先给你洗把脸吧!再给你你梳梳头发。你这副样子去见娘娘可不行,怕是要挨训的。”
卷耳表面上随便的任着妇人的摆弄,脑子里却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
是不是方家姐弟去告状了?可推青竹这事他们姐弟不占理啊,怎么敢大张旗鼓的让人都去前厅呢?
但他们如果真的颠倒黑白的去将这事儿说了出来,我该怎么证明是他们先动的手呢?那几个丫头是不是也会一起去,会不会到场就说不出话来了。她们都是小孩子说出的话会有人信吗。
如果他们姐弟没有将这事儿捅出去,只是想要找个理由处置了自己,会以什么方式呢?
说自己偷了东西?还是说自己冲撞了他们姐弟?
偷东西应该不会,方家姐弟住在西跨院的芳菲院,而自己这种低微的人连二院都进不去,说偷他们的东西就太扯了。
说自己冲撞了她?可是方三娘与自己也不过才见两次。若是用第一次罚跪的那事也太牵强了,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会不会是莺儿?可那日她在茶水室吃瘪的时候自己一直躲在帘子后面。她应该没见过自己才是啊。
一路就这么想着,卷耳随着人群第二次进入了二门,到达了前厅的露台。
只见周遭站了能有二十几个三、四岁到十岁之间不等的女孩,一个个的低着头站成了一排。
大点儿的女孩只是拘谨的站着,但小一些的还在好奇的东张西望。
卷耳站在一排的最末处,弓着腰让自己不要太显眼。
在自己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人,站在了她的后面。
钱嬷嬷张望了一下,数了数人数后,向旁边的美妇人低声说道:“娘娘,人到的差不多了!”
只见中间的美妇人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抚了抚发髻开了口:“我们王府的这么大的丫头都在这儿了。方小姐说令弟是被一个小丫头害的摔了腿。就请让他自己出来指认一下吧!”
原来,方三娘与方六郎离开山坡后分道而行。方三娘要回芳菲院与三夫人述说一下刚才的事,算是提前做个铺垫将自己和弟弟摘出去。
方六郎的脑子就简单了,他就是想换个地方放这新得的纸鸢。至于那个丫头的事,他相信他姐姐能有办法。
方六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后花园很是合适,便带着自己刚从父亲那要来的用着顺手的狗腿子二人往后花园走去。
偏偏他们主仆二人商量放纸鸢的事儿被路过的郡主的婢女听见了,婢女也没在意就当成闲事儿随口的说给了郡主听。
小郡主想着,你上元节不是抢我的兔子灯吗?这些时日你都没出院子,这次可让我得着机会了。
然后谁也没告诉,只带着自己的陪读在通往后花园的一个小径上做了埋伏。
偏方六郎是个蠢的,走路大摇大摆的,还不时低头摆弄着新得的纸鸢。
郡主与她的伴读一人躲一边,将绳子放在青石板上,上面铺了点腐叶就这么随便的伪装了一下。
结果还真骗过了方六郎。他就这么被突然拉直的绳子绊了个跟斗,膝盖磕在了青石板上。
郡主见方六郎吃了亏,一边跑一边还回头看着方六郎的糗样,并且笑出了声。刚好被方六郎的小厮看个正着,新来的这个小厮并没见过郡主,只是大概的记住的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