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裴宴笙鬼使神差的说道:“启禀陛下,镇国公委实荒谬,但镇国公府的基石是李家先辈打下的,尤其是老镇国公,他戎马一生,可歌可泣。
若因为不孝子而失了丹书铁券,岂不是令英魂难安?”
裴宴笙的话令房中一片安静。
陈友德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瓒都向他投来讳莫如深的一瞥。
景帝更是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看着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他没有动怒,反而在笑。
“那依太傅所言,该如何责罚?”他问道。
“不若将镇国公府的世袭罔替改为承袭三世。就当是给镇国公府三世的机会,若将来李家子孙中出了能人,为社稷建功立业,爵位自然能改回代代相传。”
景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抚了几下掌,这想法与他不谋而合,降爵也可以这么个降法。
既能安抚民心,又能维持现下的平衡。
至于三世以后会怎么样,谁能管得了呢。
他又看向一直未置一词的萧瓒,问道:“萧瓒,你怎么不说话,也说说自己的意见呐。”
萧瓒看着眼角带笑的景帝,嘴角抽了抽,现在他的意见还重要吗,您表态的都这么明显了。
“启禀陛下,微臣觉得太傅的提议甚好!”他答道。
景帝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陈友德也赶紧附和道:“微臣也赞同太傅的意见。”
好了,全票通过,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等人都退下了,内侍曹公公凑到景帝的面前,谄媚的说道:“还是裴太傅体贴您,懂得您的心思。”
景帝欣慰的点点头,“是啊,不愧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
“那燕王也是识时务的。”曹公公又说。
景帝哼笑了一声,嗤道:“量他小子也不敢抗旨不遵。”
……
一行人走到殿外的台阶下,萧瓒叫住了裴宴笙。
“太傅,请留步。”他走到他面前,看着一身气息冷冽的男人,揶揄道:“本王竟不知裴侯是个宽仁心慈之人,真是传言误人。”
裴宴笙面无表情的打量他,倒是生的俊美无俦。
“想必陛下寿宴上就会为王爷赐婚,先提前恭贺了。”他拱了拱手,微微笑道。
萧瓒的嘴角再次抽了抽。
站在前面的陈友德也在等裴宴笙,国公府的爵位暂时保住了,那容安的婚事也算是保住了,他身为容安的义父,理应向他道个谢。
萧瓒走出宫门,翻身上马,和他的贴身侍卫薛彦并肩走在街道上。
薛彦一看他脸色便知事情不顺。
“镇国公府都臭成这样了,陛下居然还要坚持让您娶他家三小姐,还说什么看中萧家,简直虚伪!”他愤愤不平的说道。
萧瓒目视前方,眸光冰冷,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放眼整个京城,又有哪个世家大族,能像镇国公府一样,空有其表。
这样的世家才能叫人放心啊。
“无妨,”他说道,“总归燕王妃肯定是他指定的人,没有李小姐,还有张小姐,王小姐……
不管哪个小姐,最后本王都会让她哭着离开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