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羊,去让春娘把老子上回存的汇川十二净拿来!”,一个满口酒气的华服肥少搂着青楼女,冲站在酒桌旁的仆使叫道。
仆使确实不胖,但是生的星眸朗目,唇红齿白,怎么看也和瘦羊这个诨号不搭,倒像是肥少心生嫉妒,故意以此恶名来侮辱仆使。
瘦羊杨元真闷闷应了一声,转身推门离了包房。
出了屋杨元真顺势靠在二楼包房门前的栏杆上,仰头看着画满春宫图的天花叹了口气。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穿越前二十五岁,穿越后身体反而退回了十一岁。
杨元真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确认过,身体确实是自己的身体,灵魂也确实是自己的灵魂,可是世界却不是任何一个自己认知里的世界。
他穿越过来时正值傍晚大雨倾盆,浑身赤裸身无一物,还不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十一岁的幼小身体就被雨水带走了大量热量,失温倒在了贾府的门口。
幸亏当时门房老秦闩门前左右看了一眼,否则杨元真怕是当天就得重新投胎。
贾府在歧山县算是新进豪门,肥少爷正是府中独子贾福喜,而说起贾府的崛起倒也有一丝传奇意味。
据传贾福喜的曾祖父有仙缘,学有所成之后回过次家,那时候贾家还是佃户,贾太爷当着岐山县众老爷施了神仙手段并留下一根白烛,称子孙后代若有仙苗降生,白烛自会燃起,仙苗不折,烛火不灭。
岐山县哗然,无需贾家开口,本土大族们便带着财帛土地蜂拥而至,晃花了老佃户的眼。
贾家出身低末,两代家主又没受过启蒙,实在无甚才能,得了财却没本事财生财,只得坐吃山空。而那根被供在祠堂,饱受期盼的白烛几十年来始终没有动静。
就在贾家逐渐没落之时,贾福喜诞生了。
白烛随着贾福喜的啼哭燃烧了起来,风吹不散,水浸不灭,贾福喜就是贾太爷口中的仙苗!
杨元真与贾福喜二人年龄相同,杨元真被救进贾家苏醒后谎称全家被强盗杀光,自己受了惊吓一时记忆混乱记不起太多细节,从而得以留在贾府,做了贾福喜的仆使。
贾家倒是不怎么怀疑杨元真的来路是否正经,毕竟是一个身无寸缕又得了病的小孩,更何况他的头发甚至都被强盗剃了去。对整个乾元洲而言,发须都是父母恩赐的象征,除了囚徒,几乎不会有人剪断长发。
杨元真收回了思绪,转身向着楼下招呼客人的半老徐娘喊道:“春娘,让伙计把十二净送上来。”
春娘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杨元真在说话,她向来都对这个俊美少年垂涎不已,自从贾福喜带着杨元真第一次踏入春香阁,阁内的姑娘们可谓是手段用尽花样百出,可惜对杨元真而言,她们大概还没天花上的春宫图更吸引他。
“知道了,小~羊~羊~~”,春娘捏着嗓子娇滴滴道,这声浪叫顿时引得周围嫖客调笑不已。
“春娘,这大白天的就想男人了?”
“妈的,不愧是原先的头牌,这小莺调真浪!”
“老子加钱,扶爷进包厢。”
春娘横了四周一眼,眼神瞟向杨元真,不过看到杨元真兴致缺缺,又打消了搭话的想法。
杨元真并不着急回包厢,他太了解里面的肥货了。汇川十二净是烈酒,又有增阳的功效,每次上了这酒不出半刻钟,贾福喜就得泄了元阳腆着大肚腩出来,然后打道回府。
果不其然,还没等杨元真把天花上的那幅西施浣纱的动作要领研究透彻,贾福喜就擦着汗溜了出来:“看你娘看,赶紧走,不然本少又要被臭婊子取笑。”
“贾少爷~人家还要嘛~”,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呼唤,贾福喜两条小短腿倒腾的更快了。
二人下了楼谁也没理,转到后院驾上马车便往家赶。
杨元真这三年来可没闲着,马车夫、小厮、伴读书童……也算是全职高手了。却也多亏了这些经历,对于驾车、读写乾元洲文字等之前不会的基础生活技能倒也掌握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