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七皇子,他对他格外的好,因为他知道他的母妃也刚刚逝去。
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于是便对他很好,他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可是安丰烨出宫不久后再见面时,两人没了曾经的亲昵,变得生疏客气。
他也知道那人已经成人了,不再是那个赖着他的七皇子了,他心中觉得失落,但也宽慰着自己,是自己太过于重情了。
安渊尘叹了一口气,将人扶起,“朕对不起你,但朕也只能对不起你了,因为朕不能对不起天下人,不能对不起祖宗,不能将这江山从我手里丢了,不然就算我到了下面也无颜见祖宗。”
卢子言说道:“臣知道臣不怪陛下,臣只怪自己鲁莽行事,以至于让陛下陷入困境,让整个安宛王朝陷入困境,臣罪该万死。”
安渊尘悠悠的说道:“过去您曾说过对的事情就是对的,错的事情就是错的。
可朕当了皇上才发现,“对的也能是错的,错的也能是对的。
过去您也说过,等我做了皇上,便是天下的主人,便能掌控一切。
可当我真做了皇上才发现即使是皇上也不能为所欲为,甚至还有可能被逼无奈的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卢子言苦笑一声,“陛下,臣也是如此啊!臣一直以为对的无论怎样都是对的,错的无论怎样都是错的。
可是现在臣也想不明白了,又或许这世上本无对错可言,是我太过于迂腐,所以才会那么绝对的相信对与错是完全两个对立的。
其实他们完全也可以是在一起的,对的便是错的,错的便是对的,只是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情便有了不同的看法。”
安渊尘淡淡一笑,“原来即使是先生也会有不理解的东西,我还以为先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
卢子言苦笑一声说道:“原来陛下是这样想我的,其实臣这一生,糊涂的很,什么都没有做好。
臣的爱妻死了,便也没有心思再娶别人了。
臣把七皇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可是后来也与他渐行渐远了,臣打算好好辅佐陛下做一个明君,却不想陷陛下于困境。”
安渊尘两手抓着他的肩膀,定定地看着他,“先生,这不是你的错,朕要向你证明这不是你的错。
朕总有一天要削藩的,这会儿削不成,便在以后朕更强大些再削,总之学生要向你证明你我是对的。”
卢子言欣慰的看着他,激动的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安渊尘拿起小六子盘子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了卢子言,“今天我就在这里给老师敬一杯酒,以这杯酒敬谢先生多年的授业解惑之恩。”
卢子言神情激动的看着他,“臣就以这杯酒敬谢陛下,臣感谢陛下的重用之恩。”
说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安渊尘对卢子言说道:“先生,你就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以后就都好了。”
卢子言苦笑一声说道:“是啊!睡着了以后就不必烦生前事了。”
这时药效起了,他身形一变,安渊尘连忙将人扶住,他轻轻地将他放在了地上。
然后对小六子说道:“咱们走吧!”
走到门口,他对狱卒说道:“卢大人死了,将他的尸体放在朕准备好的棺椁里,将棺椁直接运到………”
安渊尘想了想说道:“运到先皇陵墓那里的看护景陵殿吧!”
他心中想着,如果卢子言活了,便让他七弟安丰烨看看,他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