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哥哥要在盛京小住,她实在高兴,后来想想,哥哥可会来姑姑的清宁宫,可会来她的厢房?
她不和姐姐争,她也争不过,哥哥如此,大汗也如此。但大汗到底是雅图的阿玛,要是完全被阿玛遗忘,雅图日后怎么办?
她不能不为女儿考虑!
多尔衮正与小玉儿坐在一处。见他时不时抬眼,英俊面庞含着笑,小玉儿挑起眉梢,轻言细语:“这么远的距离也够寒碜,不如上去同她叙叙旧。”
多尔衮神色渐淡,他想的是出征之事,与玉儿有什么关联?
见小玉儿自顾自地夹菜,多尔衮一抿唇,嗓音带了无奈:“你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
见他哥这般,多铎眼不见心不烦,唤来侍从给他指路,他要坐到吴克善身边去。
半刻钟后,他望着面前黝黑发红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你是吴克善?”
海兰珠和布木布泰的哥哥什么时候黑成炭了?他上回还不长这样!
“……”送亲没送多久,吴克善原就憋着气,闻言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让十五爷失望了,真对不住。”
正好!他就该多多待在盛京,多多去关雎宫看妹妹,一边请教一边碍他们的眼。
关雎宫雅致大气,瓷器摆设无不经过皇太极掌眼,完全按照他的心意布置。
院前种满白梅,冬日里开得正盛,若说前殿是“雅”,寝殿则是一个“柔”,装饰处处精致,涂满了整面椒墙。
红烛摇曳,熏炉点着暖香。小心扶着海兰珠坐下,喜嬷嬷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怀着激动的心情撒花生,枣子与桂圆,嘴里说着祝福的话,不一会儿铺了满床。
合卺酒备在一旁,又有嬷嬷端上子孙饽饽,笑盈盈地奉上喜秤。
皇太极轻轻颔首,掌心在身侧摩挲,直至磨得干燥无比,生根似的脚步终于抬起。
微凉的触感传来,视线一寸一寸变得清晰,海兰珠抬起头,声音清软地唤他:“大汗。”
红纱滑落,皇太极少见地愣在原地。
她本就国色天香,五官无一处不长在他的心上,如今俏生生地坐在榻边,仰起小脸看他,秾丽眉眼画上盛妆,流露丝丝媚意。
红衣乌发,眼神潋滟,那是能够令人发疯的媚意。
凤眼霎时变得幽深,皇太极沉声开口:“你们退下吧。”
嬷嬷们对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低声提了提子孙饽饽还有合卺酒,躬身退出喜房。
目光扫过两道托盘,皇太极薄唇微翘,缓声道:“兰儿,先用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