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图的脸刷白刷白,一边抽噎一边摇头,大玉儿插不上话,一颗心落到了谷底。
尽管早有准备,哲哲却看不出他的半点慈父之心,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
海兰珠满心满眼都是皇太极,养病的姑姑,治伤的妹妹,引不起她半点注意,闻言微微一笑,悄悄攥住他的食指。
她的声音很柔:“那就安布来说。”
海兰珠娓娓道来,让人听着都是一种享受,哲哲却是没有半点欣赏,神色越听越是发青。
这样的话出口,她的面色竟然未改。好深的心计,便是明宫里勾心斗角的娘娘也不及她万一!
大玉儿不敢看皇太极的反应,眼泪一酸就下来了。
她高高扬起手,巴掌转眼就要落下:“都是我教女无方,姐姐千万不要怪罪。雅图不是有意的,她……”
“十四贝勒到——”
哲哲心下一沉,大玉儿的巴掌落在了半空。
多尔衮抿紧嘴唇,面色极为沉肃,解下披风交给侍从,继而拱手:“多尔衮参见大汗,参见大福晋,海兰珠福晋,布木布泰福晋。”
皇太极深深地望着他,单手负在身后:“事情的经过,你都清楚了。”
多尔衮猛地抬头,打量一眼殿内情形,谁也不敢多看:“是,清楚了。”
四哥的目光,叫他泛上一股一股的凉意,心间苦笑,手指在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攥紧。
今早,大汗与豪格提前回京,没有让贝勒大臣出城相迎;大汗一进城便去往关雎宫,紧接着相召于他,还是有关四格格的事,他便心知不好。
他的作为,玉儿竟是告诉四格格了吗?
皇太极嗯了声:“你可要为雅图做主?”
哲哲的心跳从没有这么快过,几乎要跳出胸腔。
若没有苏茉尔搀扶,大玉儿早已使不上力气,哪里还能站得稳。
只听多尔衮沉声道:“四哥明鉴,四格格钦慕父汗,便是额涅也比不得,哪里轮得到弟弟。也是四格格活泼,前日您不在的时候,意外进入十王亭遇上弟弟,问我这地方是做什么的。”
顿了顿,他恭谨地垂首:“此事臣弟只上禀了大福晋,就是布木布泰福晋也不知。四哥若不信,尽可问询大福晋,臣弟不敢欺瞒与您!”
哲哲提起的心倏而落了。
她坐直身体,伤处扯得脸色一白,连忙道:“是有此事。雅图这孩子年幼无知,胡言乱语冒犯安布,才是更要紧的罪过,玉儿,还不好好教训她?须得狠狠的打,不打不知道疼!”
“嗓子都要哭坏了,打孩子做什么。”海兰珠清清淡淡地开口,“都是大人教不好,去往前院读书才是正理。”
转而看向多尔衮,盈盈笑道:“十四爷心疼雅图,倒受了一场无妄之灾。没想到十四爷这般喜欢孩子,不知小玉儿的喜讯何时能够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