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许涵昌稍微细心一点,一定能发现卓闻上个月换过一次眼镜。
刚开学的时候他镜框是深灰色带蛛网纹路,现在换成了纯黑的。
可惜许涵昌信以为真,跟着卓闻往医院出发。
“这个医院很远吗?”许涵昌惴惴不安地盯着前面的打表器,趴在卓闻耳边说。
卓闻感受到温热的气流在自己耳边流转,转过脸去,正好出租车司机急右转,许涵昌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一扑,两人唇忽然相触。
许涵昌没反应过来,两秒钟后他连忙往后退,一边心虚地看前面司机,一边下意识地想要擦嘴。
卓闻死死盯着他,一幅只要他敢擦明天就别想起床的表情。
“呵呵,师傅开得挺猛啊。”许涵昌讪笑,把袖子放下。
这么一来,许涵昌便再没敢看计价器,一直装作向窗外看风景。
卓闻忍不住笑着把手伸过去,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你带身份证了吗?”到了本市比较有名的一家三甲医院,卓闻向许涵昌伸出手。
“啊?你要我身份证干什么啊。”许涵昌一边问一边已经开始行动,乖乖地把背上的大书包脱下来,拉开拉链把手伸进夹层,小心翼翼地取出卡袋。
“我没带,用你的挂个号。”卓闻拿过去,放在自助机器上。
许涵昌凑过去看,卓闻操作得非常熟练。
“不用去护士站挂号吗?”许涵昌问。
卓闻摇摇头:“护士站排队的人太多了。”
正说着,他把银行卡插进机器,开始输入密码,许涵昌连忙背过身去不看。
卓闻取出存单,带着许涵昌走到护士站,护士站队排得老长,许涵昌想要走到队尾,被卓闻拉住,带到旁边一台没什么人用的机器跟前。
“在这取号就行。”卓闻指了指这个机器。
许涵昌看着他取出号码,发自肺腑地赞叹:“这个也太方便了吧。”
他自己对于电子设备一窍不通,除了用的翻盖手机,接触电子设备的唯一机会就是学校的计算机课。
“这样方便一些。”卓闻拿着许涵昌的身份证,暗暗记下了许涵昌的生日。
还有两个月,明年的一月份。
他反复记忆这个日子,然后敲了敲门进入诊室。
一个中年男专家坐在一台看起来非常复杂的机器后面,他旁边冲着门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大夫,面前有一台电脑。
卓闻把取号条和身份证一起递过去,然后坐在专家对面。
大夫把身份站递给旁边的年轻人,让他把许涵昌的身份站放在机器上刷了一下卡,然后按下右手边的按钮,那台带着一个方框的机器亮了起来。
“谁是患者?”助手把身份证递回给他,他皱着眉头看那张卡片,“这不是你的身份证吧。”
卓闻说:“嗯,我的没带。”
许涵昌说:“啊,这是我的。”
专家把身份证还给卓闻:“不行,谁看病用谁的身份证,拿你的来。”
许涵昌见状连忙祈求:“老师,他没带身份证,您给行个方便,用我的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