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马上明白了许涵昌的意思。许涵昌可能是经常买菜买鱼,被小商贩坑过得出来的经验。
但这不影响许涵昌的行为给他带来的反感。
刚才被同学们围在中间的时候,一向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卓闻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虽然许涵昌也是为了自己好,但卓闻还是打算以后要多多调教他一下。
之前罗攀胡说八道的那番话,至少有几句是对的。
现在的许涵昌在某方面来说,还配不上他。
十七岁的卓闻可以爱许涵昌,可以不顾一切也不在意世人眼光,对方的小缺点也都可爱。但二十七岁的卓闻呢,三十七岁的卓董事长呢?
他有野心,以后将成为比父辈站得更高的人。他需要爱惜羽毛,也需要考虑现实。
他的爱人可以是男人,但必须是能上得了台面的男人。
如果差距太大,怎么保证这份爱不会在时光中被消磨损伤呢。
“要这个吧,这个看着不错。刚才那个摊子上的黄瓜顶上花是粘上去的,不新鲜,而且这个便宜两毛。”许涵昌正在和成岩商量着买黄瓜,听得成岩一愣一愣的。
卓闻的目光又冷了几分,许涵昌从泥土里出身,穷酸和贫困成了他身上难以褪去的残痂。他得慢慢地教许涵昌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人需要的一切技能,慢慢改造他的细节,直到他披上华丽外衣,可以和自己一起闪闪发光地站在一起为止。
“卓闻,我们买这个可以吗?”许涵昌对他招手。
“好。”卓闻微笑着,走了过去。
晚饭时候卓闻的菜刚出锅,他们屋门口就聚了不少流口水的同学。
其中不乏烹饪失败的小组。
“不行不行,我们也就只有这一点。”许涵昌硬着心肠把人都赶走了,然后拿了三个纸杯子摆在桌上,一个个倒满雪碧。
“辛苦啦,卓闻。”许涵昌先给卓闻倒上,怜爱地说。
卓闻擦了擦头上的汗:“没事的许哥,没怎么做过,不太熟悉,快尝尝好不好吃?”
“哎,你手上怎么啦。”许涵昌忽然看到他抬起来的手上有一块伤疤,连忙抓住问道。
“哦,刚才不小心烫到了,没关系,我用冷水冲了会儿,现在不疼。”卓闻语气轻松。
许涵昌刚才忙着择菜,竟然没发现卓闻受伤,如今心疼得不行。
“怎么会这样,我给你找找烫伤膏。”许涵昌不听卓闻的劝阻,立刻去老板那里问问有没有药膏。
许涵昌走了之后,卓闻和成岩之间摆着几盘菜,气氛极为冰冷凝滞。
卓闻心情不好,跟他没话说。
一边的成岩忽然仰头干了半杯雪碧,如同在喝闷酒。
“没有烫伤膏,我给你抹点牙膏吧,这是土方子,应该有用的。”没一会儿许涵昌拿着牙膏回来,小心翼翼地涂在卓闻手上,轻轻地吹了吹。
卓闻无奈地看着许涵昌给他涂上牙膏,想着这能有个屁用。
这个人总是这样,他又土又笨拙,但总是能够撩动他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那根触角。
安顿好卓闻的伤,许涵昌才安心坐下来。
他举起纸杯,邀请卓闻和成岩:“好啦,干杯!”
不在学校里,大家都没什么压力,成岩甚至一整天都没有犯困。
他们都很配合地举起杯子,笑了笑,轻轻地在空气中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