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许涵昌在剑北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他在二班的书桌空空荡荡,就像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坐过一样。
刚刚分了班,新同学还没有记住他的名字,提起来的时候只是说:“我们班第一转学了哈哈哈。”
卓闻站在教室门口,神情恍惚地往里面看去。
因为现在还是课间,有些同学在走廊里放风,有些去了洗手间,所以空着的座位不止一个。
他不知不觉地一只脚踏进了人家的教室里,茫然地往四周看着。
有好多座位空着,哪一个是许涵昌的?
“喂,你干嘛的?”坐在窗边小个子的纪律委员从只有一根腿着地的凳子上站起来,质问道。
徐亚洲连忙拱手:“兄弟,注意言辞。”
他拉住还想往教室里走的卓闻,问:“大哥,你干啥啊,你走错门儿了吧。”
卓闻被他拽住,回过神来,发现四下里都是正盯着他看到陌生人,他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目光,艰难地说:“我把,把眼镜还给他。”
他轻轻挣开徐亚洲的手,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不是来找他的,我就把眼镜还给他就行。”
他手里紧紧抓着那个从地上捡起来的眼镜盒就往教室里闯,在看向某一个角落时忽然不动了。
那是个非常干净的座位。桌子上没有一本书,桌子下面也没有书包和杂物。
那个位置空着,斜后方是个在补觉的大高个。
如果这里是一班,那么那个位置后面,就应该是卓闻自己的座位。
他找到了。
“卓少,快上课了。”徐亚洲一把拉住他,哭笑不得,“你还什么还啊,人都走了,给谁戴呢。”
卓闻也知道自己失态,但他控制不了。
许涵昌走了,转学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上课铃声响了,卓闻清醒过来,还不至于失了智。
“那好,那我先走了。”他匆匆地转身离开了教室。
一班在楼下,卓闻要回去,需要走过老师办公室,然后走宽敞的主楼梯。
或者路过三四班,下一个窄窄的侧楼梯。
徐亚洲叹了口气,追了出去,在小楼梯转角的地方叫住了卓闻。
“卓哥,你没事儿吧。”他和卓闻关系其实一般,但对方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他总觉得要出事。
“许涵昌是不是得罪你了?”虽然他觉得以前许涵昌和卓闻关系还不错。但联想到关于卓闻的传闻,以及这段时间许涵昌备受冷落的情况,他忍不住想要为许涵昌说几句话。
卓闻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说一句话都要把喉咙撕开,才能发声。
卓闻长得好看,进了剑北就是最多人认为的校草,他的那张脸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不算难看。
但是他现在却露出了一个狼狈又丑陋的微笑,对徐亚洲说:“他没有得罪我。”
徐亚洲把他这个表情理解为咬牙切齿,挠了挠头:“许涵昌这个人大大咧咧的,直肠子,但是真没什么坏心眼。要是得罪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卓闻没有作声。
他把手里的眼镜递给徐亚洲:“嗯,我知道了。他反正也转走了,这个和我度数差的太多,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