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坐了,倒也无妨,反正又不是没坐过……
他不由想起马帮那夜两人同榻,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蠢蠢欲动,恨不得就在她的床上也翻滚一回。
杨仪的床边是个旧荷包,里头也有几颗药。
薛放想起来,当时她“临终遗言”把那个花绣口袋让屠竹他们转交给他,想必是没了好用的袋子,所以这些东西竟无处安放。
在想到搭帕的一瞬,心里掠过一个似乎很重要、又像是不太要紧的念头。
其实薛放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杨佑持一定在到处找他。
他来之前,曾问过那小厮杨仪的住处,也许很快……还会派人来这里询问。
可他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无意中摸了摸她的床褥:“我话还没说完呢。”
杨仪垂首:“还有什么话?”
“你……你的身子怎么更差了,还有刚才她们说什么乌头?什么吃错了药?”他想起门上那些小厮的磨牙之语。
杨仪微笑淡淡地:“我常是这样,时好时歹的,难道旅帅不知道?至于别的……你不用听,都是些嚼舌根没要紧的闲话。”
薛放盯着她:“当真?”
大家子里的事,他是知道的,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杨仪之前一直不肯回来,自有缘故。
杨仪看看窗外:“时候真不早了,再呆下去,恐怕又会生事。”
薛放恋恋不舍地站起来,走到她的跟前。
杨仪抬头。
目光相对,薛放叹气道:“我担了那么多日的心,好不容易抓到了人,没说几句就要走,我也不甘心。”
杨仪不由失笑:“那怎么样,难道还得说上一整天的话?”
“哪里够,最好还一整夜呢。”薛放随口答音地。
杨仪怔住,无端也想起马帮那一夜,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旅帅。”
薛放本来没那个意思,说出口,又看她的反应,才有点回味:“呃,我只是说说,不是当真……你现在毕竟不比以前了,哼。”
杨仪道:“什么不比以前,我难道不还是我?”
“这可说不准,”薛放又把她身上打量了一遍:“你可知方才我见了,简直不敢认。”
杨仪以为他又要说自己“男扮女装”,皱眉道:“又说这个。”
薛放看她微恼的神态,竟有些口干舌燥:“杨易……不对,杨仪……”
正在这里,外头有人道:“人呢?”
这却竟是杨佑持的声音。
小甘忙迎过去:“二爷?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
杨佑持看看前方:“我来看看大妹妹,可好些了?”
小甘一听就知道他的来意。
毕竟方才那婆子说了杨佑持去过杨甯那里,只为找他的客人,必定是杨甯那没找到,他竟来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