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鸿少爷!”
“阿草!”
“天鸿少爷!”
“阿草!”
“阿草!你这是在干什么!天鸿你看了一天的店不累吗?听娘的话,快回去好好休息吧!”纪大娘听到天井有人声,就走进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的天鸿竟然被阿草那丫头勾得入了夜还和她私会,呸……
“娘,我一点儿也不困,我简直精神得不能再精神了,阿草!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对月哭泣的样子,和你刚才说得话都给了我灵感,劈开了我混沌已久的思维,娘!你跟爹带句话,我明天后天都要闭门潜心作诗了,不去书斋了!”纪天鸿撂下了话后,一溜烟地跑回了屋子。
小儿子的话像是一道雷似得打在了纪大娘的头上,一双瞪得像铜铃大小的眼睛,怒气冲天地瞪向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阿草,在纪大娘眼里阿草就是个勾引她儿子未遂的心怀诡计的下人,果然魏氏的人都是那么心怀叵测。
“你刷完了碗为啥不会自己屋子,还是你觉得现在的屋子不够舒适,这儿比较好?”纪大娘没有直接挑破阿草勾引天鸿的事,拐了个弯子训斥她。“你还拉着天鸿在这里吹夜风?”
“不,不是我拉着天鸿少爷的,我就是有些想念大小姐了,不知不觉就掉眼泪了,天鸿少爷只是看我哭得可怜,陪着我一块儿思念大小姐!”
纪大娘笼罩在阴影地下的脸色变了好几变,越变越差,“如果你不想明个就被卖出去,闭紧你的嘴,有关大小姐的事给我全部忘得干干净净的,一个字都不准再说了!”纪大娘头痛欲裂,她真是弄不明白,天鸿是哪辈子欠了那展云菲的,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啊!
阿草违背心意地点了点头,在纪大娘摆手打发她走之后,窜回了自己的房间,摸了摸自己那张被天鸿少爷拂过的脸庞,今天晚上的天鸿少爷就像是话本里的才子那样温文尔雅,如果没有纪大娘最后的恐吓威胁,那今天晚上的经历可就真是太过美好了。
天鸿少爷闭门不出的那两天,阿草在纪大娘的挑刺发泄为难下过得是如履薄冰,可阿草都忍受了下来,她相信只要天鸿少爷出来了,他一定会庇护她的。
……
上海
宣统二年的春天,就像是个所有的上海乃至全国的投机商人下了一把最猛烈的春?药,上海的股市就像是野地里的油菜花似得开得灿烂无比,这如疯牛般往上冲的股市,让所有人都红了眼,所有的大报、小报上都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好声。
云翔只要出门就能收到无数的被叹息声掩盖住的嘲笑声,讥笑他虽然比他们早进场,但骨子里墨守成规的思想,让他难以像他们一样笑到最后,白白把上好的暴富机会都让给了别人。
当有些人探听到云翔当初手里低价买入的股票的买主都是通过洋行联系的洋人后,一些更加不好听的声音在私底下传得更是过分。云翔对此都是一笑了之,可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的,流年和天尧可没那么好的忍功了,流年对着学校里在他面前说胡话的同学,一出手就是狠狠的两拳头,揍得那个体弱的少爷差点儿当场倒下。
天尧比较谨慎,自己没出手,花钱请了打手,这让黑子知晓后气炸了肺,自己人不用,花钱请外人,有钱烧得慌!
云翔知道后把人都挨个叫进书房好好得训了一顿,发话了要是谁再轻举妄动,就拘在家里或是押回桐城去。
就在展家几乎快要百忍成钢的时候,盛夏悄然而至,几乎所有人在一夜之间就领会了美梦的尽头就是梦魇这句话,昔日对展云翔百般嘲笑的人,都笑不出来了,有一些更是永远都笑不出来了。
云翔这一天一反常态地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展家的门口围上了很多来求助的人,可以黑子为首的彪形大汉,明确得表示了展家的立场,他们只能握着手里如同废纸的股票回家死撑,希望明天那一落千丈的橡胶股能再此升回去。
“流年少爷!”
“黑子哥,我回来了!”
“流年少爷,你看起来脸色很差!”黑子看着流年比纸还要白的脸有些担心,今个上海滩上跳楼跳海,带着妻儿全家自杀的就有好几起了。
“黑子哥,我姐夫呢?”
“大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
“好,我知道了。”流年迈着打晃的双腿上了楼,看见姐姐正抱着耀宗在书房门口忐忑得转着圈子。
“流年,你回来了?你姐夫把自己关在书房半天了,谁也不理,我有些担心。”
“嗯,咚咚咚……姐夫开门,我是流年啊!”
屋子里没人应声。
“姐夫,我班里的同学的父亲跳楼死了两个,上次挨了我拳头的,今个一家六口人全……”
“嘭!”书房大门应声打开了。
“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