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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鸣远介绍完自己,萧清羽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大叔和他是同姓还是同乡。他还是在一旁帮着看看吧,要是他们真得受了什么不白之冤,他也能帮得上忙,萧清羽认为自己有个当了十几年官的爹,这事他应该能从旁指点一下。萧清羽不知道的事,萧汝章做亏心事敛财的时候都是避开他的,萧三少根本不知道这时候的官场有多黑暗。
“把事情的过程说说吧!听完后,我帮你们写成状子。”纪天鸿做好萧鸣远的身份记录后,头也没抬得问道。
萧鸣远想起这一天一环接一环发生的事,想着大牢里淑涵手腕脚腕上都带着铁链的样子,这些都太让他痛苦了,他根本不能把事情讲清楚,因为他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淑涵遭到了那么大的伤害,萧鸣远求助地望向自己的大儿子。
萧御风收到爹的视线,往纪天鸿的书案边凑近了一步,深吸一口气慷慨激昂地说了起来从衙役一大清早闯进寄傲山庄开始说起……
雨娟和小三抱着小五痛哭出声,她们还不知道娘在她们没看见的地方遭遇了什么!
纪天鸿一听,笔杆子都没有握住,在宣纸上留下了一大滩的墨迹,看着同样面露吃惊的萧清羽,看来不是他听错了。
萧御风像是没有发现两人的不自在,滔滔不绝地把他娘遭到的委屈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不得不说萧御风说得话听在萧清羽和纪天鸿的耳朵里,很有煽动力,特别是有过被魏家送进衙门走过一圈的纪天鸿记起知县那张让人作呕的贪婪的脸孔,不由得露出赞同的表情。
萧清羽也震惊了,怪不得他爹宁愿从商从此低人一等也不愿意做官了,和青城相邻的桐城官场都那么令人发指了,他爹一定是不想同流合污才弃官从商的。萧清羽不禁为自己当时对萧汝章的不理解而感到羞愧。
等萧家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后,萧清羽叹了一口气说:“按照你们的说法,即便是有了状子也不能马上把萧大娘救出来,这民告官最是难告,得一层层地往上告,即便是你们告成了,萧大娘在牢里也耗不起这些日子。”
纪天鸿在一旁点了点头,他们两人的话,顿时掐灭了萧家人心里的希望。
“那可怎么办,淑涵的状况很不好,救不了淑涵,告赢了又怎么样呢!”
“官官相护何时了,哎!”纪天鸿叹息了一声。
“官官相护……”萧鸣远喃喃自语,他真是太失败了,年轻的时候敌不过王爷的压力,只能带着淑涵远走他乡,现在又看着淑涵这个王府格格被一个知县给害了,他只是个乐师,怎么能和王爷和大官斗争呢!当初是王爷福晋成全了他和淑涵,让他们能成功得逃到桐城过了近二十年的幸福生活,而如今又能有什么人来帮帮他们呢?能和知县斗得,那也起码要是个知县,“知县!”萧鸣远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得叫出了声。“御风,你娘有救了,我们快去展家找展大少,快快!”
“展大少?”对展家份外敏感的纪天鸿惊呼了一声,又故作清嗓嫡清咳了几声。
“爹,找展大少有什么用,他不过就是个商贾之家的少爷罢了。”萧御风没弄明白萧鸣远的意思。
“儿啊,你忘了你亲叔叔是知县了嘛!哎,我当时怎么就没问问汝章在哪里当知县,弄得现在要找他,还有兜兜转转得耽误事!”萧鸣远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和亲弟弟断绝了关系,一个没有关系了的人凭什么出手帮他。
萧鸣远嘴里吐出来的‘汝章’二字,像是一道惊雷击中了萧清羽,名字符合,身份符合,难道眼前遭了大难的一家子人会是他们萧家的亲戚嘛?可他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家里还有这么一家子亲戚啊!“你们说得人不会是家父吧!”
萧鸣远猛地一抬头看向萧清羽,暗骂自己糊涂,眼前的少年长得跟汝章年轻的时候有着七分的相像,怪不得他一进门就去向他求助。“你是汝章的儿子?可你不是当初汝章带来见我们的那一个。”
萧清羽又听着萧鸣远描述了一下萧汝章和那个儿子的长相,心里就清楚了对方没有在撒谎,他们说的时间正是他爹和大哥来桐城的那段日子,“这么说来,你就是我爹的亲哥哥,我的亲大伯!”
纪天鸿看着这意料之外的认亲,有些疑惑地问:“清羽兄,令尊不是从商的商人吗?”
“天鸿兄,此事你有所不知,家父在前些日子弃官从商了,原本是青城的知县。”
“哦,原来是这样。”
“什么,汝章不当知县了,那淑涵的事,他是不是也帮不上忙了?”萧鸣远顿时有种天要亡他的感觉,苍天啊!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让他那么快绝望呢!
萧清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刚才听着萧鸣远一家人的遭遇他已经很愤慨并且想要帮忙了,现在换成了自己的亲人受了冤枉,那萧清羽都觉得自己应该义不容辞了,“这样吧,要是大家的目的是想把人救出来,不是先要声讨什么,我们可以先和那个昏官谈谈条件。”
“我们已经去过官衙门口了,可被拒之门外了。”
“你们是苦主的家人,他当然是不会见你们的,我想应该找个在桐城里说得上话的中间人去谈这件事,或许事情还有转机。”萧清羽摩挲着下巴说完后望向在桐城里土生土长的纪天鸿。
纪天鸿此时不得不承认,桐城里举足轻重的展、郑两家的势力,可不是嘛!要不是展家俨然成了桐城的霸王,他的爱情也不得不变得压抑卑微了起来,纪天鸿抬头敲了敲脑袋,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眼前的萧家人可比他要苦千百倍。“城南的展祖望展老爷,城北的郑仕达郑老爷。”
萧清羽听到展祖望名讳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但是碍于纪天鸿的父亲是为展家做工的,他把对展家的唯利是图的指责咽了下去,抢在天鸿开口前,说道:“我跟侠肝义胆的郑老板有些交情,说不定他听说了你们的遭遇,会出手相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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