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殿下的吴亚轩两股颤颤,都快要顶不住的时候,殿上的凤胤祯终于开口了。
“性子急躁么……”
终于听到皇上的声音,吴亚轩一直紧憋的气骤然放松,被高气压压得几乎不会动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他活过来了。
然而下一秒。
“那就还是回家好好磨磨性子,否则,如何胜任礼部侍郎一职?来人,替吴亚大人去了顶戴花翎,将他送回太傅府,传朕的口谕,让他奉旨在家磨性子,这两年就不必出来了!”
“什么?”
吴亚轩猛然抬头,脸色灰败,失声叫道。
“皇上,臣为了大渊朝为了您,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臣一家都献给了大渊朝,臣绝无私心,臣……”
什么回家磨磨性子,这分明是要摘了他的官帽。
两年都不必出来,那意思不仅是让他两年都无法官复原职,也让他两年都出不了太傅府,这就是软禁。
这么重的惩罚,他如何承担得起,太傅府的脸面又要往哪儿搁?
就连吴亚氏也都要因他蒙羞。
可凤胤祯根本不愿多言,只是摆了摆手,立刻有两个小太监上来,摘了他的顶戴花翎,还去了他身上的官服,随即拉他离殿。
章敏诧异地看着被迅速拉出去的吴亚轩,又飞快看了一眼殿上正拉着小公主的小手微微摇晃着哄的凤胤祯,心头一震,涌到嘴边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就为错说了花妃一句话,皇上居然抹去了一个礼部侍郎的顶戴花翎,还变相软禁了对方,足以见得皇上对花妃的宠爱愈盛了。
是因为花妃诞下了这位小公主,还是因为年大将军又在边关打了胜仗?
不管是为了什么,但年家如今气焰盛大确实是事实了。
这样的认知让章敏心中更加不安,他知道,此刻皇上正在火大,谁撞上枪口谁倒霉,他已经为吴亚轩开一次口了,不能再开口了。
否则就要影响今天的计划了。
吴亚轩不甘心的嘶吼远远传来:“皇上,您如此偏爱花妃,竟是把吴亚氏为您所做的一切都忘了吗?您别忘了,您的身上也流着吴亚氏的血呢,您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吴亚氏立了汗马功劳,您才刚刚坐稳位置,就急不可耐地卸磨杀驴了?您……”
他还要说什么,可嘴巴很快就被人捂住了,只剩下愤怒的呜咽。
金銮殿一片寂静,吴亚轩先前的嘶吼落进了在场众人的耳朵,也落进了凤绾绾的耳朵。
【杀什么驴?你明明是猪,怎么自称驴了?驴可没你这么能吃,那么大的肚子一定是收钱收多了吧?】
【礼部侍郎吴亚轩是吧,别以为你打着皇帝大舅子称号在外面收钱卖官的事情就没人知道!我可是看过原书的人,是有上帝视角的,我什么都知道!】
【我舅舅远在边疆,为了大渊战斗,出生入死,你这种蛀虫在京都过着神仙日子,收钱卖官不说,还要诋毁我娘亲,真是狼心狗肺!】
【大猪蹄子这样对你已经是看在你吴亚氏旧日的功劳和情面上了,你还敢骂人卸磨杀驴?我呸!】
凤绾绾气得瞪眼,嘟嘟嘟一顿输出。
凤胤祯听得一阵莞尔,伸手又在凤绾绾圆滚滚的小脑袋上面摸了摸。
好闺女,都知道护爹了,爹果然没有白疼你,回头好东西都给你!
但他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淡然,还似笑非笑地盯上章敏的脸。
“太师对此有何意见吗?”
“吴亚轩说错了话,对花妃不敬,还口出狂言,皇上责罚理所应当,臣亦觉得理应如此,并无意见。”
章敏躬身,垂眉搭眼,顺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