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不知是谁点了王菲的《匆匆那年》,缱绻温柔的女声唱道:“匆匆那年,我们究竟说了几遍,再见之后再拖延…”
云悄收回视线,丢下一句我去一趟洗手间,细跟高跟鞋慌乱踩过瓷砖的地面声迭次响起,最后消失在走廊外。
林桀仰靠在沙发上,盯着云悄远去的背影,舌尖抵住下颚,发出一声很轻的哂笑声。
云悄没有再回包厢,给沈青葙发了自己临时有事的消息后,直接打车回了家,晚上洗漱完,她躺在床上,双眸盯着水晶吊灯微微走神,最后陷入深度睡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年少时,和林桀有交集,然后两人一起上下学,梦境最后停在高考完那晚那通电话后,细节过于真实,真实到她以为自己又经历了一边高中生活。
床头充电的手机闹铃响起,云悄从梦里醒来,偏头窥见被风吹起的窗帘,天际泛起鱼肚白,她抬手关掉闹铃,走进浴室洗漱,最后出门乘地铁去公司。
云悄所在的部门是青果视频旗下的体育频道TV,日常工作多是扛着摄像机话筒追着运动员跑,在公司内部有句话来形容他们:“体育组的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畜。牲用。”
晚上十一点,云悄修完被主编打回来的南城“英国赛车节”新闻稿最后一个字,揉了揉已经僵硬的颈肩,一抬头看见坐在她对面的杨思琦,还在认真敲键盘。
云悄起身弯腰,敲了敲桌子,小声叫杨思琦:“思琦姐,你还没忙完吗?”
杨思琦眼皮也没抬:“你忙完了,就打卡下班。”
半小时后,云悄拎着外卖进来。
杨思琦才忙完,见云悄还没走,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打卡下班了。”
云悄递给她一杯热可可,笑:“想搭个顺风车。”
杨思琦家和云悄家挨得很近,自入职后,云悄没少搭顺风车。
杨思琦接过,笑道:“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
写字楼里安静如斯,只有高跟鞋蹬蹬敲过瓷砖声音响起。进了电梯后,杨思琦好奇问云悄:“云朵,你为什么想要进青果?”
杨思琦看过在带云悄之前,看过她简历。
毕业于纽卡斯尔大学,曾参加纽卡斯尔PA通讯社12周实习项目,在校时就摘获不少荣誉,毕业后就职于当地知名新闻社,一手履历漂亮得没话说。
进青果实属有些大材小用。
云悄看着水晶屏不断跳减的数字,有些走神,最后笑着回答:“想家了。”
杨思琦点了点头:“国外再好,也没家里好,回来是对的。”
随后,又聊了有关工作的事:“纸媒和网媒性质不同,工作内容也有壁,不过你上手快,等后面Wolf车队纪实栏目启动,你跟着我一起做。”
听见“Wolf”一词,云悄眼睫颤了颤,轻轻嗯了一声。
电梯抵达负一楼停车场,云悄跟随杨思琦上车。
凌晨街道,车辆稀少,白天上班半小时的车程,缩短到一半。
杨思琦把车停在彩虹巷口,云悄解开安全带,和她道谢后下车。
目送杨思琦的车远去,云悄才转身往家走。
五月末的夜晚,小巷安静到只有巷尾那棵巨大榕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走到家门口,云悄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听见隔壁响起少女声音,语气嫌弃:“哥,你天天遛狗遛三四个小时,你不累,大志都累了。”
接着是男人磁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我乐意。”
云悄握紧金属制的钥匙,叹了一口气,将钥匙插入舌锁,转了两圈,开关门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