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给大家,给所有人,介绍我最最优秀、最最温柔的朋友:珀西·比西·雪莱!”
拜伦站在高处,很有仪式感地拽了一下调整后的帆面,像是掀起了一面金色的旗帜,薄荷绿色的眼睛倒影着明亮的光。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天上悬挂满了璀璨的繁星。
心情激动起来的拜伦是完全不管时间的,从提起话题的上午聊到安东尼都回房睡觉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很有倾诉欲地缠着旅行家叭叭叭。
尤其是这位异能者在通过“对他和雪莱十分相似的新朋友整整耍赖一个小时”的方法,成功摸到了船舱里的朗姆酒后。
北原和枫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要是让对方继续说下去的话,这人迟早能把他和雪莱之间的故事讲个彻彻底底。
“拜伦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已经讲过雪莱的事情了。而且是很多很多。”
旅行家坐在他的身边,把四周散落的酒瓶推到一边,抬头看着这位亢奋了大半天的朋友,干脆把人拉下来,抱到了自己怀里。
虽然拜伦的口上永远都是轻松的语气,但是从光提一下雪莱的名字,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会变得明显不正常来看,他对于自己这个朋友的死亡也是在意的要命。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在说,不停地说——好像故意想要用这种方法折磨自己,又好像是要从稀薄的过去里攥到一丝安慰和平静。
“没有,我还没有说完呢……”
拜伦用含糊的声音嘟囔道,但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力气,只能把自己的脸埋在北原和枫的肩膀边上,哼哼唧唧地蹭着对方。
北原和枫犹豫了一下,于是拍了拍眼前这个人的后背。
“那就继续说吧。”
旅行家侧过脸,一边安抚着对方过于激动的情绪,一边轻声回答道:“我会一直听着的。”
“那好!”
拜伦开心地哼了哼,抓住北原和枫的肩膀后就继续吵吵嚷嚷了起来,一个人的喧嚣程度就堪比一百只在码头抢薯条的海鸥。
“之前我说过什么来着?哦对,是雪莱他长什么样子。我和你讲,他看上去超级超级像是女孩子的!超级像!特别秀气精致的脸!”
拜伦“嘿嘿”笑了两声,整个人靠在北原和枫怀里,伸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还是那种灰色长发、银白色眼睛的温柔系大美人哦。”
“他看上去就像是从高天之上落下来的一滴雪,还没有接触地面的雪。北原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是对他那张脸一见钟情的。当然,他也和你一个样,不愿意和我上床。不过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超级好!”
所以你的朋友原来都是你睡不到的人吗?
北原和枫稍微沉默了一下,有点不忍直视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免得对方太激动,从升降台上面掉下去。
“他很温柔,所以我不会感到太太太太太难过。这个世界太残忍了,一点也不适合他,尤其是现在。现在的钟塔……”
拜伦的话语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顿,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散乱的红色头发,露出非常头疼的表情:“与其让他看到现在的钟塔,还不如就早点死呢。”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很好奇你们钟塔侍从的形象了。”
北原和枫拿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法国人和他吐槽过就算了,还可以理解为是英法的百年恩怨。但英国异能者内部也是觉得这个组织不靠谱吗?
他抬起头,注视着海上显得格外孤独和耀眼的银河,似乎能听到在广阔的宇宙里、在没有声音的真空中缓缓流淌的水声。
“一群烂人和混蛋的集合地。毕竟钟塔侍从就是一个贵族组织。贵族嘛,想想都知道是什么东西:比如说我这样的,喜欢拿人头骨当酒杯的变态?”
拜伦指了指自己,发出一声闷闷的笑,那对薄荷绿色的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用愉快的声音说道。
“哇哦,听起来很英国。”
北原和枫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但也没有对这种行为加以评判,只是捏捏对方凑过来的脸,惹得这个幼稚的人生气地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当然,没怎么用力,更像是一句懒得说出嘴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