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树动了动有些干燥的喉咙,懒得骂人。他突然想到什么,视线在房子四周极其不自然地环顾了一圈。
朱丽丽余光瞥了一眼,毫不留情地拆穿:“别看了,人走了。”
周树动作只顿了一秒就恢复如常,他探了探身子,要够茶几上的那小半杯水。
“别……”朱丽丽眼疾手快拦住,另一只手还安抚式地拍了拍自己的心脏,还好拦着,不然差点又要出事了,“别喝这个,有安眠泡腾片。”
“?”周树面部表情肉眼可见地僵化,然后终于在脸上多了点生动的神色,“朱丽丽,你他妈……”
“我什么?你不感谢我就罢了,还要问候我妈妈?”朱丽丽打断周树,还做作地用手擦了擦眼角,“朵朵,你看看他,你走了他就这么欺负我。”
周树不想跟她计较下去,冷哼一声:“别戏精了,说得像他能听见一样。”
“他是听不见,但是你能呀。”朱丽丽憋着笑,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周树,“怎么样树哥,‘哥哥’的怀抱温暖吗?”
空气里顿时散出尴尬海浪的味道,就像不小心把正游泳的谁裤子拍下来的浪花。
其实浪花也会尴尬。
“几点了。”尴尬的浪花终于发出声响。
“五点多,来得及。”朱丽丽把手机递到周树面前,“明天一早飞云城,后天回首都,然后接连三天都有通告,你做好准备。”她锁了屏幕,朝周树挑了下眉,“有什么要说的,要做的,今天都赶紧吧,可别再半夜头疼哭着抱着我叫哥哥了。”
周树被噎得心口发堵,最后朝地毯方向扔过去一个抱枕:“你话太多了。”
“用完就扔,真没良心。”朱丽丽一把将抱枕拍下,抱到自己怀里,“收拾一下吧,一会吃饭要我跟你一块回去么?”
周树叹了口气,嗯了声,动作迟缓地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淋浴间下起一场大雨。
昨晚被靳言抱过的皮肤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周树站在细密温热的雨中,呼吸都有些发烫。
那么温柔的靳言,他可是从来没见过。
小时候是个赶都赶不走的跟屁虫,黏人得要命。
靳言从小眼睛就很亮,皮肤又白净又通透,个子蹿得也慢,倒是更像个洋娃娃。
所以周树一直有个既定心理,他坚信靳言一定会分化成oga,到时候就可以把这个洋娃娃弟弟名正言顺藏在家里了。
谁知这个弟弟分化之后什么都变了,个子突然蹿高,眉眼也变得冷峻了一些,气质也不再柔软。
就连性别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弟弟分化成了一个alpha啊,不是一个oga,怎么会呢……
周树从没那么无措,一时间所有小时候的回忆、幼稚的承诺,都跟着雨中潮湿的味道卷来,钻进他毛孔,催促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