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班的人加上老叶,分乘三条快艇一条刚性充气船,以二十节的速度航行。二十分钟后,看见了乌斯怀亚海湾,也看见了小军舰。
“不敢想象,原始的乌斯怀亚是这个样子?”
快艇减速,老叶环视海湾感慨,“印象中,这边还有那边,十几公里范围都是土岭,有点小树而已,哪像现在大片大片的红色森林?难怪麦哲伦起名火地岛,殖民者造孽啊!”
天空上俯视和地下平视,看到的景观天壤之别。立营点位于海湾西北,没有沙滩,是一个最宽处约一百米、最窄处七八十米、长约二百米的微型半岛。再往里,火红火红的山毛榉小树林,东一片、西一片,连接主岛上火红的像火焰山的茫茫林海。
“哎呀,叶叔,您老总算下船了,要不迟早得那什么,哦,幽闭症!”
林耀辉手拉老叶上小军舰,开口就往老叶伤口上撒盐。众目睽睽,叶特恨不能踢他下海。其他人表现不错,自动列队甲板上,向老叶敬礼,有如领导接见。在这个团体,老叶得到最高尊重。撇开“长官二叔”的帽子,老叶是众人仰慕的高端人士。他的存在,夸张点形容,定海神针。
世界级富豪也搁这儿,我算哪根葱?
这种自我安慰的比对,突变后,稳定人心作用巨大。
“叶总、叶先生……啊,叶叔,您老好!”
黄亚发最激动,和老叶握手,讲话舌头打卷了。
勘测水文、寻找立营点,由林耀辉和黄亚发牵头,肖越和另外四个有领航经验的海员协助。中午听说出结果了,分工维护船队的齐国强和张小波,也开拖轮工作船赶来探路。叶特的计划是,登陆建立营地后,船队尽可能停泊乌斯怀亚海湾。因此,找到方便停靠驳船的半岛,毫不犹豫确定为立营点。
“别看驳船表面破旧,其实是四年船。超标配置的动力,两台anb&w6s60l柴油机,不输货柜船,额定马力超过两万匹,使用时间最多三千小时。满载十二、三节巡航很轻松,轻载十七、八节随便跑。缺点是油水箱太小,续航能力差。但是,随同船队航行,避开高海况水域,完全可以当远洋船使用。这两条最让人担心的船没问题,其他的船,我们粗略查看一遍。总体上讲,船况在优良打上。现在最大问题,还是人员。我和齐叔计算了一下,加上新人,二百多男人,少是少了点。从现在开始培训,多则半年,少则两三个月。那时,开动整个船队,基本够用了。”
小炮张小波扯开话题没个完,不难听出急切想离开。叶特何尝不是?急切有屁用,他敷衍点头,扭头望黄亚发问:“我关心的是,这么多种类的船,你们会开吗?首先,能不能安全开到海湾停泊?”
“呜……”
哀嚎声发自几十张嘴,三个班的人全体起哄,林耀辉也加入,似乎被侮辱了。最夸张是厨子涂为,捶胸顿足像要被拖去枪毙。老叶看乐了,露出久违的笑容。黄亚发胀红脸说:“长官,要是这么点事都做不到,我头一个爬起重机上吊。”
叶特再次点点头,拉林耀辉问:“动力锯交给你们组装,没问题吧?”
“哥佬,你怎么老问这种问题?不看看我们船上都是什么人?”林耀辉嚷嚷说。
叶特这才像顿悟地拍脑袋,扭头就走。老叶不用他拉,自己跟上快艇。张小波不明就里问:“他们去哪儿?”
“你说呢?”林耀辉看他不爽,没好气反问。
齐国强拍张小波腰间的手枪套说:“你几天没碰这支枪了?昨天不参加实弹训练,今天又怎么说?”
“哦,那我也去!”张小波乖顺跑上甲板,跳上刘喜才的快艇。
火地岛没有春暖花开景色,只有春暖海豹成灾奇观。在岸上摆好姿势,仔细瞄准,向那些傻呼呼的海豹开枪。胜之不武事小,训练效果打折扣事大。几个晚上,叶特睡前,无不琢磨如何快速提高战斗力。怂恿砍树伐木,恶搞成分居多。今天的实弹练习方式,他实打实琢磨出来的。
“班长传口令,立正!报数……二四六八,向后转,坐下!。”
“一七,拔枪!装弹匣……上膛……平举瞄准……开火!”
“一七收枪坐下。二四六八,起立……拔枪……装弹匣……上膛……”
三条快艇间隔五十米停泊,听从叶特指令,步调统一地射击。水里几百只海豹兴致勃勃围观,船上每人打出五发子弹才逃出射程。海员的优势体现出来了,比起普通人,他们站船上更稳当。三十米距离,十发子弹里,差的也命中三四发,多在六七发。命中率最高一个,是混进队伍的老叶和大炮刘喜才,几乎弹无虚发。
“开船换地方。刘喜才,注意张小波。他开枪的手弯曲,枪口乱晃。收枪向后甩,身体有多余动作。”
如此煞费苦心,实在迫不得已。驱逐卡尔和外籍海员,仅仅赢得时间。有点像决斗双方,各自退开一段距离,再回身面向对方射击。己方虽说武器占优,但对方藏匿于暗处。庞大船队分散摆在狭窄的海峡中,难以动弹。战斗主动权不在手里,对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几时打就几时打。已方只能被动应战,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