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湘文在一旁听了,觉得牙酸:“四只!乌涂尔,你要是能猎到四只白狐,那就能当魁首了!”
“嗯。”乌涂尔想也没想:“自然是要当第一的。”
他气势很足,和之前刚来白鹿书院的时候有了差别,郑湘文哈哈一笑,搂着他脖子道:“我就喜欢这样的豪气!到时候我可不让你。”
这一番打量,乌涂尔还问了很多琐碎的事情,等告别郑湘文后,天色竟然已然暗了下来。乌涂尔本以为李庄会有些着急,却不想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也不催促。
“李少监,让你久等了。”乌涂尔有些不好意思。
李庄却说:“难怪三王子来南城,原来是为了给殿下做衣裳。”
乌涂尔知道不可能瞒得过他,也羞赧起来:“我也没什么能给殿下的……只能这样了。李少监,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殿下!”
他说到最后,急切起来,差点没抓着李庄的手恳求。
“放心放心。”李庄哪敢真让他恳求:“绝不告诉殿下。”
有了李庄的保证,乌涂尔才又笑了起来。
而李庄安排他回到东府,照旧去见太子的时候,在这件事情上真真切切卡了壳。程束听他支支吾吾,抬头看他:“怎么说不出话?这可不像你。”
“往日都是准时回来,今儿晚了很久。”程束对东府的事情样样门儿清:“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李庄只好道:“回殿下,自然没什么麻烦,就是三王子,嗯,三王子跟着郑湘文公子出去了一趟。”
“哦,郑觉的儿子。”程束闻言,又把注意力放在政务上:“能有个同龄朋友出去玩闹也不是坏事——李庄,往后看着点,也不能太放肆了。”
李庄默默想,就乌涂尔那副样子,还能放肆到什么地方去?便是塞着他进青楼楚馆,恐怕都难!
不过,这到底是太子关心。李庄跟着太子很紧,到底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因此道:“请殿下放心。”
他说完这话,正想走,却听得太子又道:“唔……光是骑射也不行,本宫叫人和郑觉说一声,往后乌涂尔晚上就先去他府上,练完武艺再回来。”
李庄怔了一下,应了太子,回去就把这事儿告诉了乌涂尔。
乌涂尔正在习字,最近他进步快得很,天天熬到很晚。见着李庄还有些高兴:“李少监来了。”
李庄将太子的话如实告知,再看乌涂尔,见他脸上一点没有厌烦之感,甚至还多了几丝期待。
郑觉是驻守西北的大将军,他从前是赫赫有名的钱老将军的副将。这钱老将军更是太子的师父,太子一身功夫都从这里来。两个人算起来也有些渊源,更有些一脉相传的意思。
太子让乌涂尔跟着郑觉习武,也不知是单纯为了让他学习,还是为了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边李庄思考的很深,乌涂尔那边却简单得很。他总是听郑湘文说,郑大将军是个及其威武的人,就是坐在马上,都能叫前来侵犯的宵小吓得屁滚尿流。殿下能让自己跟着郑大将军学习武艺,实在是对自己太好了!
由此,乌涂尔开始了连轴转的日子。有课的时候泡在书院,中午要和太子学习骑射,散学后还要去郑觉府里练武。他日子过得紧凑,连休息的时间都要从牙缝里挤出来,却是难得的充实。
他不知道的是,外人看着这场面,私下不知议论了多少。有阴谋论的,还有酸溜溜的,更多的是分析太子用意。不过这些,也都是过耳之风罢了。
日子这么一过,乌涂尔再能稍微轻松些的时候,便是到了年关。
为了过年,宫里头忙了不少,太子自然跟着脚不沾地。乌涂尔却是难得有了清闲。
因为白鹿书院休了假,要等着南山围猎之后才继续开课。
这日,乌涂尔才醒,就接到郑湘文从宫外递进来的书信。他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往郑府跑,和郑湘文的关系也更近了不少。拆了信纸,郑湘文就写了短短几个字。总结下来就是叫着乌涂尔出去赏雪。
从前在越国的时候,草原上也总有大雪。但跟着大雪的还有白毛风,吹着寒意直接冷到人骨头缝里。可上京不同,就是下了雪,感觉也是温暖的,雪也是优雅素净的,落在地上、枝头上,都是难得的美景。
乌涂尔想起今日的安排,一面想去,一面又不想落下功课。倒是李庄在一旁劝他:“三王子,总是朋友邀约,这也是功课中的一环。今儿殿下去忙了,您也当休息休息。”
如此,乌涂尔穿衣整理,出了宫门就见郑湘文站在雪地里,不住的哈气。郑湘文瞧见乌涂尔,冲他招手:“乌涂尔,这里这里!”他毕竟站在宫门前,这一番动静又杂又乱,旁边的内侍赶忙劝着,却是劝不动,还被郑湘文说道:“哎呀,都快过年了,我高兴还不行吗?”
乌涂尔迎上去,问他:“去哪儿赏雪?”
“城郊!”郑湘文道:“等着出了三坊,咱们就骑马,快得很。”
他说完,又朝乌涂尔挤眉弄眼:“我知道殿下给你准备了一匹好马,眼馋死我了。我专程托了李少监,瞧瞧,现在已经牵出来了。”
乌涂尔不知此事,一转头,果然看见横云骐被张元仁牵着。横云骐脾气不好,不太熟悉张元仁,跟在他身后有些不爽,把张元仁吓得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