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冽,这簪子送你。”
摹冽怔了怔,因一夜未眠而有些苍白的脸上扬起一缕喜色:“送我的?”
他接过盒子打开,却发觉那盒中的簪子有两支。
燕执笑道:“嗯,此乃情人簪,老板说寓意着同爱侣之间的情谊永垂不朽,我同师尊买下了一对,顺带为你也买了一对,愿你早结良缘,待你遇见心仪之人,便将这簪子送予那人一支,虽不值钱,心情好时带着图个喜气也是好的。”
待燕执的话说完,摹冽眼中的笑意已然消散殆尽,他知道燕执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死心。
摹冽弯唇。
“那便……多谢阿执哥哥好意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光是见到他同文昌星君站在一起,便足以让他知晓何为心如刀绞了。
文昌星君看着二人的表现,不知为何那氛围让他觉得有些莫名,摹冽分明在笑着,文昌星君却觉得他好像在哭。
来不及多想,他们还有正事要做,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穿过这条喧嚣街市,便到了僻静的闾里,此处墙高瓦绿,多是达官显贵居住之地,人间疾苦必不会在此处发生。
他们一路向东,在路过一处破落民宅时,摹冽被一道稚嫩的哭声吸引住,蓦得停下了脚步。
“娘亲……娘亲……我错了……不要抛下我……”
“阿囡错了……”
那哭声是从民宅后面的小巷里传来的,他缩地成寸,下一息便出现在那泥泞的小巷中。
昨夜长安城刚下过雪,今日金乌升起,天暖和了些,雪便化了,小巷中东一个泥洼,西一个泥洼,小姑娘看着才三四岁,怎么都追不上娘亲的步伐,跑得太急,便摔进了泥洼里,抽噎着连哭都来不及便努力爬起来继续追,没跑几步又摔倒了。
不论她如何惊惶地哭喊,前面那个女人的步伐始终未曾慢过一下,甚至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为何要抛下她。”
女人的步伐因为面前凭空出现的红衣青年而戛然停下,她倒抽了口气,惶然道:“你是何人……”
摹冽无悲无喜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道。
“我问你,为何要抛下你的孩子。”
女人的衣衫褴褛,面容枯瘦,眼下发青,俨然一副命不久矣之相,她从惊惶中回过神后,眼中便无休止地溢出泪水。
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那满身泥泞的小姑娘已经追了上来,抱住娘亲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阿囡错了……娘亲打我吧……娘亲怎么打阿囡都行,只要别抛下阿囡……”
“呜呜呜呜呜……娘亲……阿囡害怕……”
女人再也控不住,蹲下身抱住怀中小小的身子,与女儿哭作一团。
“你这小贱蹄子,为何不听娘亲的话……将你送去戏班子拜师学艺,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能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你为何那么不听话……总是这般不管不顾地跑回来,若那戏班子班主生你的气,不收你了,你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