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醒,外头升起的炊烟里就已经藏着欢声笑语了,天公作美,多日未见的太阳也终于露出了头。
半夜里杨冬湖的手一直发痒,他总忍不住去挠,赵洛川怕伤口挠破,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沉,稍微有点动静他就能醒过来按住杨冬湖的手。
反正是睡也睡不着,赵洛川怀里搂着温热,乐呵呵的盯着夫郎的睡颜傻笑。
杨冬湖一睁眼就是一张痴汉脸,昨天晚上赵洛川也不知忙什么去了,天都黑透了才回来。
“你怎么醒的这么早?”杨冬湖打了个哈欠道。
赵洛川拿鼻尖蹭了蹭杨冬湖白净的小脸,占够了便宜才开口:“你躺我怀里我哪儿睡的着。”
瞧瞧,这都什么荤话,大清早的净想些便宜事儿。
杨冬湖翻了个身,用手肘抵住他,和他拉开了距离:“东屋还有床呢,你去睡吧。”
赵洛川耍赖似的贴过来,杨冬湖越躲他黏的越厉害,笑吟吟的开口:“那不行,之前我好像听谁说过没我睡不着,是谁来着,我忘了,哎,冬湖,你记得不,那人谁啊。”
杨冬湖红着脸,捂住耳朵不想听,可赵洛川就在他耳边调笑,他想听不到都难,实在是忍无可忍,从赵洛川怀里挣脱开,翻身坐起来。
“我要起来了,你起不起。”
屋外已经天光大亮了,起床还有好些事儿要干,赵洛川收起了捉弄的心思,也随着杨冬湖起了床。
俩人洗漱的时候透过院墙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赵方初叽叽喳喳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兴奋,指挥着他哥换春联。
在门上挂了一年的春联,上头的红色都已经褪的差不多了,赵方初拿出来从镇上买回来的春联,让他哥在门上比划着。
粘春联的浆糊都是自家熬出来的,在盆里加面粉和凉水调成稀的糊状,在锅里烧热水,不用烧到完全开透,水半开未开的时候停止,热水里倒入调好的糊糊,一边加一边搅拌。
等凉透了再往纸上抹,粘的就更牢了。
赵洛川他爹去世的三个年头里,为了守孝,他家门上过年也是不用贴春联的,这会儿门窗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就不用费力把以前的刮掉再贴了。
赵洛川拿湿抹布把门窗都仔细擦干净了,上头浮着灰尘是粘不牢的。
除了堂屋和院子的大门上,其他稍小些的门上贴的都是福字,赵洛川仔细的在春联背后刷满浆糊,杨冬湖离得远一些看春联正不正。
春联贴在门上就不能动了,要是不仔细嫌贴的歪了,重新撕下来再贴上那就犯了门神了,往后一整年都是要走霉运的。
杨冬湖两只眼睛睁大了仔细瞧着,生怕一个没看住贴歪了。
好不容易贴完了春联,赵洛川让杨冬湖把之前剪的窗花拿出来,趁着一块贴上。
贴窗花就不用像春联似的那么费劲,想贴哪儿贴哪儿,高一点儿低一点儿不打紧。
杨冬湖一看见这几个窗花就能想起来那天晚上的情形,匆忙贴上去羞的不敢多看。
赵洛川很是满意,对着窗子上的一抹红止不住的点头:“多好看啊,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受不住,咱们还能多剪两个出来。”
杨冬湖瞪了他一眼,可惜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就像是小猫儿用爪子轻挠一下,挠的人心里直痒痒。
赵洛川还想再说些不入耳的调戏杨冬湖,屋外就传来了赵方初的呼喊。
“冬哥,我来啦。”
杨冬湖抓住了救命草一般,一把推开赵洛川,出了门去看赵方初找他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