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杨冬湖一无所知,他不想和杨家掺和上关系,对杨家的事儿也不主动打听,不过这事儿倒像是王杜鹃能干出来的事儿。
杨冬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态度强硬,王杜鹃没在自己面前占到便宜,来的也少了,要是被她日日纠缠不清,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张兰珍就算是家里有了喜事,也没在外头到处的炫耀,依旧是自己坐在院子里忙活家里的农活,只是偶尔从嘴里哼出来几声的小调能显现出这时候的好心情来。
“婶子?在家吗?”张兰珍家大门紧闭,杨冬湖上前叩了叩门,高声问道。
张兰珍手里正洗着晚上要炒的菜,都是原先冬天地窖里剩下来的土豆萝卜,家里汉子不在家,杨安辰一直在镇上不曾回来,料理了送婚书的事儿,杨朝仁也去了镇上,刚过完年正是活儿多的时候,能多挣不少钱。
张兰珍闻言抬头:“在家,门没锁,直接进来就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屋外走进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哥儿,张兰珍一下就笑开了:“原来是冬湖来了,是来找安锦的吧,他在屋里头呢。”
“婶子洗菜呢,翠兰婶子去山上采了些香椿,正嫩着呢,想着家里就婶子一个人忙活,肯定也没空在外头寻这些东西,今儿碰巧得了些,让我送点儿过来给你和安锦尝尝鲜。”杨冬湖把筐朝张兰珍的方向稍微斜了一点,好让张兰珍能看清楚里头的香椿。
张兰珍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捏起一个香椿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真香,就这个味儿,我家你叔嘴挑,就爱吃这口,去年就没吃成,我长久的不往山上去,等想起来的时候早就过了时辰,香椿都长老了,原以为今年事忙也没得吃了,难为你婶子还记挂着。”
杨冬湖笑了笑道:“赶巧儿,把椿叶剁碎了放些花生,放到石臼里舂一会儿,再滴两滴白酒拌一拌,下酒还不易坏,够吃好长时间呢。”
“这个吃法倒新鲜,我回头也试试,做好了送到镇上去,也好让你朝仁叔能多下两碗饭。”
张兰珍把筐接了过来,看杨冬湖旁边还站着个哥儿,不由得问道:“这是?”
“这是翠兰婶子家的哥儿,方初。”
张兰珍一拍大腿,哎吆一声,拉着赵方初的手道:“怪不得我瞧着眼熟,这么一看跟他哥长的还真有点儿像,都是模样俊俏的。”
赵方初收起了咋咋呼呼的性子,说话都轻柔了许多:“婶子。”
“真不错,快别站着了,进屋坐着歇会儿。”
杨冬湖摆摆手道:“婶子我们不坐了,我俩想去看看安锦,挺长时间没见他了。”
“那也行,你们进屋去说话,婶子做饭去,你们聊。”
屋里杨安锦听见动静,招呼他俩赶紧进来,就算是他的性子不像赵方初那样跳脱,可整天在家里不见人也总是憋闷的慌,好不容易才有人来找他说说话,他早就等不及了。
棉袄都脱下了,屋里的炭火也早早的就撤去了,杨安锦把窗户半开着,要不然一直关着屋里气味不好闻。
他做绣工麻利,这才没几天,婚服上的鸳鸯就已经显露出雏形了。
杨冬湖把布料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开口夸道:“真好看,你绣的还挺快,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绣完了。”
“嗐,哪儿啊,还早呢,你看这才只是一对儿鸳鸯,上头的翅膀还没绣呢,还有其他的花儿也要绣,又要换彩色的线又要金丝线的,麻烦着呢,而且那一件还没做呢。”提起来另一件婚服,杨安锦脸色有些羞红。
这儿没有男女成亲前不见面的规矩,定了亲之后今儿你送个帕子明儿我还个簪子都是常事儿,村里人也不会多说什么,顶多打趣两句。
赵方宇的衣裳尺寸是要杨安锦自己量的,对于一个没怎么跟汉子接触的哥儿来说,着实是有些难为情。
赵方初上回见杨安锦俩人还只是关系好的同龄人,不曾想几日没见,身份转变的这么快,面对杨安锦一时竟显得有些稳重:“你慢慢绣就是,要是觉得闷的慌,就跟我俩说一声,我俩过来陪你说话。”
往常赵方初见了面早就咋呼起来了,今儿不仅文静了,还懂得替别人考虑了,杨安锦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赵方初,笑道:“年过完了真是长大了,都学会心疼人了。”
“可不,方初还特意给你留了好多好吃的呢,嘴馋都忍住了,可不容易呢。”杨冬湖跟着调笑道。
“是吗?大了一岁就是不一样,除夕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呢,几天不见成大人了。”
“那可不。”
赵方初受不了俩人一唱一和的调笑,急的文静也不装了,露出本性来:“你俩真讨厌,干嘛老是说我,一个都不给你俩留,我全吃了。”
还是这样的赵方初看着舒服,杨安锦看把人逗炸毛了赶紧止住嘴,顺毛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哪天有时间咱们去镇上,请你吃好吃的去。”
大家仿佛知道了安抚赵方初的秘诀,惹恼了他只要带他吃好吃的就成,果不其然。
“那行,到时候我多买点,什么贵我买什么。”赵方初哼了一声,拒绝跟他俩说话,自顾自的拿起杨安锦的绣品看。
杨安锦起身给他俩倒了两杯水,笑着说道:“行,多贵都行。”
“对了,最近杨家人找你了吗?”杨安锦虽然在屋里不出门,但村里有啥事张兰珍也会跟他说两句,王杜鹃让自己姑娘偷夫家钱的事儿闹得难看,已经变成茶余饭后的资谈好几天了,王杜鹃掏不出钱,又想耍无赖。
但是杨春晓的婆母是个厉害的,扬言说如果不把钱拿回来就把杨春晓告到官府里去,还要把这事儿嚷嚷到镇上去,让杨耀光丢尽脸面,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王杜鹃带着杨春雪去镇上躲清净了,留杨大力在家照看杨老太太,至于杨春晓是死是活她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