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俩人岁月静好,全然不知另一头朱翠兰已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放纸鸢有自己的说道,要是有两条纸鸢线绕在了一起,不管是巧合还是月老显灵,在含羞的人心里,都算是一桩天降的美满姻缘。
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若真是好姻缘倒也罢了,若是被有心人碰了瓷,免不了又是一顿纠缠周旋。
朱翠兰警醒着,防止被人刮了蹭了,拉着赵方初没凑进人堆里,挑了个偏远点儿的位置,让赵方初的纸鸢顺顺当当的飞了上去。
一条金鱼在天上众多的飞鸟形状的中间显得格外吸人眼球,听着周围一声声的赞叹,赵方初炫耀的心思得了极大的满足,昂着头颅如同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朱翠兰见赵方初傲气起来,拍了拍他让他收敛点儿,一个哥儿这么争强好胜叫人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叽叽歪歪。
随孩子一同来的,还有操不完心的长辈,赵方初长相机灵,活泼好动,一双圆杏眼随着纸鸢的起伏而弯似弦月,时不时还能听见清丽的欢呼。
他的容貌算是上乘,打眼而过已经引了不少人前来问询。
朱翠兰开始还能应对自如,后头来的人多了,她也应对不过来了。
更有甚者,有些汉子见朱翠兰被绊住了脚,竟然直接凑到了赵方初身边,上来就是直言直语,一点儿哥儿的名声都不顾了。
好在赵方初还算不上傻到家了,但凡有汉子过来搭话,一句话也不吭,全都有意避开了。
朱翠兰心中恼怒,应付掉一个家里儿子已经二十六的妇人,随后紧拽着赵方初一步也不肯离开,但凡有汉子想要凑的近点,便毫不留情的出言驱赶。
这种汉子看都不用看,家境再好也没用,光顾着自己不顾别人,想来品行也是最次的。
有个烂人汉子不仅品行差,更是连脸面都不要了,纸鸢线缠绕本是无心之举才能让人相信有神灵庇佑,故意往别人的纸鸢上凑算怎么回事。
那烂人被朱翠兰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很是不死心,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这么厚的脸皮,竟然以为姻缘没成是因为没和赵方初搭上话儿的缘故,以为自己只要和赵方初说上两句话,他就一定能看上自己。
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拽着自己的纸鸢就往赵方初的纸鸢上凑。
若是两条线绕住,按照约定俗成,就算是再不情愿,也是要到桃林里的凉亭处说上几句闲话的。
朱翠兰哪里看不出他的意图,心里暗骂不要脸的东西,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多费口舌。
朱翠兰让赵方初赶紧把纸鸢收回来,好避免跟那人的撞上。
赵方初闻言赶紧往回收,可纸鸢放的太高,一时半会很难全部收回来,那烂人看他们要收线,脚步放的更快了。
朱翠兰是个绣娘,随身带着的有把小剪刀,用来清理些衣服上的瑕疵,以备不时之需。
眼见着来不及,朱翠兰无法,拿起剪刀手起刀落,剪断了纸鸢线,纸鸢失去了束缚,眨眼间消失不见。
那烂人坏主意落空,被周围的窃窃私语说的羞愧难当,一怒之下竟直接纠缠着朱翠兰和赵方初,不让他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