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认输,就算是陆迟送来的,小宠无错,她不舍得狠心推开它。
苏轻眉的郁气散了点,横竖事情也不是现在的书生做下的,她开口吩咐:“绿桃,你绞了我的睡毯,帮猫做个软和点的窝
。”
绿桃应了声,走之前询问:“小姐,我们往后就养它了吗?”
“这是陆迟的猫,他大概过两日会要回去。”苏轻眉摸了摸它,提前感到不舍。
“是。”
……
—
苏轻眉将白猫养了五日,恨不得抱着它吃睡,外祖母也十分疼爱这个机灵的小东西,晒的鱼干全都撕碎了喂它。
小猫可谓第一时间成了樨香院的院宠。
不得不说,养毛茸的玩宠很能安抚人心,苏轻眉日日有它作伴,对前世的事愈发不再纠结,老天爷已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也不会嫁给那个心思深沉的陆迟,既然不会重蹈覆辙,何必执着烟消云散的过去。
苏轻眉解开心中的包袱,抽空去了趟府衙报案,回来见逐渐天冷,想起该给城西孩子们送些御寒的衣物,顺道提醒书生日常小心。
毕竟他暂时不知有人曾在他水里下过媚|药,在他即将恢复记忆之前,可别再出其他的幺蛾子,也算是还了他花灯节的救命之恩。
这日午后,老孟和李焱将车轮上好轱辘油,苏轻眉便抱着猫儿攀进了马车,上车前她竟然看到了刘慧娘的侄子的板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她给小猫取了个名字,叫呜圆,因为它又爱叫脸又圆,短短几日已被养肥了一圈。
不知是不是没坐过马车,呜圆懒洋洋的,躺在女子怀里半天不带动。
绿桃不舍的喂它吃鱼干,“小姐,咱们真的把呜圆还给陆公子吗?要不然买回来养吧。”
“这样不好。”
小宠是活物,她养了五日便喜欢的不得了,陆迟还为它半夜驱驴车寻呢,好不容易找到,她开不了那个口。
“没事,我们往后也养一只。”
绿桃拿鱼干逗猫,“嗯,不如等呜圆生一只,我们再问陆公子要就好啦!”
苏轻眉摇头轻笑,那估摸是等不到的。
往城西的这条小道,老孟走过许多次非常熟悉,加上有力气大的李焱驾马,马车跑的又快又顺当。
孰料突发变故,荒茫田地中猛地奔窜出一架马车,高头领马壮硕,撞的正常往前的苏家马车一整个趔趄,差点向左垂直歪覆。
车厢剧烈摇晃,苏轻眉蹙着眉心,手扶紧车壁凸起的木棱,得以勉强维持坐姿。
老孟是个直脾气,皱眉想骂两句,抬头一看双架青马,官府规制,立刻识相地沉默,低着头向后退让,让他们先过。
俗话说,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然而苏家安静不想惹事,撞的那位二世祖反倒不情愿上了。
车里坐的正是扬州知府张知礼的儿子张成魁,在江南横行无忌,刚从外县游玩归来,不走寻常路,偏爱从庄稼地里过,前两年踩踏过好几个百姓,不知收敛。
今早他在温柔乡,被他老子一封家书骂得狗血淋头,逼他即刻回家,否则断绝父子情谊,他委实心情不好,苏家的马车可以说正撞在他想喷火的枪口。
张成魁衣衫凌乱,随手披了件羊皮大衣,大摇大摆地跳下马车,满脸横肉,黄牙咧咧道:“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堵我的路!”
老孟急忙拖着李焱跪在地上叩头认错,他跪得十分干脆且恭顺,张成魁瞬间觉出了没趣。
一旁张府老管家苦口婆心地劝到:“大少,老爷还在家中等,您就饶过他们一回,咱赶快启程。”
张成魁听得烦,一把推开碍事的管家。
他眯着一双芝麻绿豆眼,瞧这马车上绸缎朱红翠绿,料定是哪家小娘子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