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小店密报:遂心宗治下百姓登岛前,其掌门破小境界升为练气六层,时隔十数年才有攀升,宗门却未见庆贺,或因穷困。
在西离川的诸多野史中,也有墨奈破境记录,但多以“掌门摆手,称手熟尔,无需庆祝”一笔带过。
前一种说辞的可信度更高。
练气六层的遂心宗掌门,此时正在树下吐纳。
破了境也没多大区别,就灵力醇厚些,嗯,以后就这么和人说。
贾谷钰早给墨奈造了漂亮小院,可这十来天,还呆在墓园旁的断崖上。
老东西,我破境了,好好瞅瞅。
他睁开眼,看见一片浅黄落叶,和穿红缀花褂子的贾谷钰。
“走吧?山门就你我在,还装什么样子?”
老太太胸口挂一串儿珠子,拄着不知哪里搞来的龙头杖,活脱的大富之家老太君。
再看自己,斗笠、蓑衣、赤脚,谁看了不赞好一个船夫!
乔装打扮去接村民上岛,被贾老太嘲讽是做作的白龙鱼服。
墨奈载贾谷钰向四村进发,一路如主母出巡,车夫死死闭嘴,不给任何机会。
还有什么事没办的呢?他一路行一路想。
三千人的口粮用度先买了一季,家禽家畜一样搞了点,蔬果的种子、春耕的犁具堆满仓库,可见四村修士拳拳之心。
过湖的大船,也安排了八艘之多,不过想让乡亲们游游湖散散心。
“这一天天的,我走的哪是修真门派掌门路,更像为凡人修真传承做嫁衣。”
没有亲族离散聚合,无法理解大家庭冷暖。
飞葫芦一停,贾谷钰就被一群渔家舒熟妇围住,叽叽喳喳把她金玉锦绣的褂子一夸,老太太笑得褶子都褶一块了。
至于墨奈,已在船头,看着排成四条长龙的村民,慢慢朝湖边走来。
三千人,人人拄杖,老的牵着小的,步履蹒跚。
青壮年背着锅碗瓢盆,一路咣当作响,是千里迢迢的挽歌。
所有人都穿的朴素,甚至破烂,背上大包裹里,一点细软,一些吃食,一点无法割舍的物品。
要抛弃旧家园,又车马劳顿太久,即便离家园如此近,也很难引他们兴奋。
宋旗信里说,途中逃了十几个,死了二十多个人,算少的。
要这些人背井离乡不容易,还要说服他们成为宗门一份子,老东西这方面的本事无人可及。
至今他还记得师父唾沫横飞描绘新村模样,听得人人咽口水。
师父啊,如今宗门的样子您满意吗?
四个队伍中领头的是老族长,也是前任村长,大概都吃了丹药,脸色不错。
陈猫猫那一支队伍最热闹,身边跟了六七个水灵灵的大丫头,据说全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哼,算盘打得真早。”
墨奈倒不担心猫猫,荷花这么会来事儿,也只让陈家大傻子误以为万摇脂是亲妹妹。
此刻荷花十分关注陈猫猫,时不时对他摇头、摆手,作未来丈母娘的隔空指挥。
为了回报王砾教女儿习文,荷花陪在王族长身边,一张嘴停不住,说得王家老头眉开眼笑。
“哼,定是拿我乱本命当福报宣传。”
没办法,灵根越杂,责任越大。
宋旗不回,他家村子就冷清极了,往往宋家老头问三四句,随行的燕柒才答一声,还好万摇脂活泼,一路学她妈乱嚼舌头夸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