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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起,和无数学子一起,我和饼哥被挤出了教室。
我正准备伸个懒腰,缓解熟睡四节课的疲劳,就听见一旁的饼哥用他的公鸭嗓开始叽叽歪歪。
“我说,夏泽,你怎么不叫我邓哥了啊?”饼哥皱着那张紧巴巴的饼脸,困惑地看着我,“居然直接喊我邓齐……真是奇怪。”
哎?我会叫饼哥邓哥吗?
不是一直直接叫邓齐来着……
柔和的风吹过,似乎有温柔的大手拂过我的脑袋,和煦,温柔……强硬,我迷迷糊糊了一秒,随即清醒过来。
一刹那,什么都对了。
“是哦,邓哥邓哥!”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确实应该这么叫他,也是一直这么叫下来的,于是嬉皮笑脸了起来,“邓哥今天还去打球吗?”
饼哥身材偏胖,且只有勉勉强强的170,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进篮球队的。
或许,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个后门吧。
“嗯。”饼哥从书包里拿了个篮球,抱在怀里,倒像是两个球同时靠在了一起,“你先回去找大胖吧,他应该在宿舍里等你一起去吃饭。”
“好的好的,”我一边调着手机屏幕的亮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对了,大胖在宿舍等我,那小瘦呢?”
饼哥停在了路边,他诧异地看着我,即使有着一张饼脸,吃惊也从他的表情里透了出来。
饼哥瞪大了他的小眼睛:“什么小瘦,做梦做糊涂了?”
他突然凑近了我,把手伸到我的额头上,喃喃自语道:“倒也没发烧啊,就单纯做梦做傻了吗?”
这份举动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两人的距离,饼哥的眼睛就这样直愣愣地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小眼睛很黑,黑得深不见底,我几乎被吸入那抹黑色里。
“我们宿舍,一直都只有三个人啊?”
我听到饼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可我眼里还是只有那抹黑色。
黑色,黑色的旋涡,黑色的大理石,纯黑的一切,包裹住我——我很快又醒过来。
什么玩意儿,饼哥的眼睛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浅棕色,我刚才哪里来的错觉,会觉得那是深黑色?
我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发现自己真的把梦境与现实混淆了。
我们宿舍确实一直只有三个人,我,大胖和饼哥。另一个本来要来住的,说是受不了大胖晚上打呼噜,没住几天就和辅导员请假,跑到隔壁宿舍去住了——而我们宿舍的空床位,一直没有人弥补。
我怎么会想出小瘦这样的名字?是为了和大胖对应吗?
今天真的是睡傻了。
“不好意思,可能还没睡醒哈。”我尴尬地笑了笑,和饼哥说了声再见。
我和饼哥在篮球场分别,我揉搓着自己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忍不住回忆起昨晚的那个梦来。
那个梦,那个很长的梦……是什么来着?梦见宿舍了?好像也不太对,梦见……一个别墅了?
好像是这样。
但好像也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