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萧意晚松了口气,终于是度过了这关。
下人换好茶,洛为谦带头举杯:“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归,家中正值变故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们留在京临城定要相亲相爱,相依相助,一人荣辱亲祖与共,定要无时无刻谨记家训,忠孝仁义,崇俭戒骄,德勤兼备,慎独心安。”
说完众人一饮而尽杯中酒,洛为谦微微侧脸对宁书澜嘱咐道:“书澜,京临城家中就你一位长辈,你的所说所为对小辈是不可估量的影响,而今特殊时期,切莫再意气用事,谨言慎行,以正家风。”
宁书澜局促地咽了咽口水,支吾道:“是,老爷。”
“尘儿。”洛为谦转向洛初尘嘱咐:“你是家中长子,却是最为不懂事的一个,年过弱冠还没有个正形,遇此初宁艰难时刻,却是毫无应对之策,若是往后洛家遭逢大难,你如何应对?洛家又能指望你什么?”
“……”洛初尘死死埋着头,咬唇不语。
洛为谦叹息一声接着道:“为父常年在外,三两年才能回京一趟,对你们教育指点的失责为父很是愧疚,今日为父带着不安与焦虑而走,尘儿可能在日后为为父分担一二?这家中的大小事宜你作为大哥可能照料一二?”
“爹……”洛初尘依旧死死低着头,声音却是带着了些哽咽:“我会的!爹……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好……那就好……往日念及你们年少,又是久别重逢,总是不忍过多苛责。今日话是说重了些,但都是为父盼着你们好呀……”
洛为谦看着洛初尘终是露出了期许的笑容,眼角的纹路已有了岁月的痕迹。
而后他转向洛予安,郑重诚意道:“予安,这几年来我知你是受了委屈的,为父……”
洛为谦歉意地望着洛予安,斟酌词句。
“父亲。”
洛予安双手举杯朝向洛为谦,深邃黝黑的眼眸是满满真意:“父亲养育之恩没齿难忘,予安并未受任何委屈,初宁有难予安必全力营救化解,父亲安心赴任,莫要太过忧虑。”
洛为谦望着洛予安欲言又止,最终抬起右手沉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欣慰道:“好孩子,好孩子……”
两人一饮而尽,无声胜有声,似有万千话语都在这酒中了。
最后轮到了最小的“洛初宁”,洛为谦放下手中的酒盏,虽是笑着却难掩心忧地望着萧意晚,柔声道:“宁儿,这几日,为父感觉得出,你长大了。”
“……”萧意晚望着洛为谦,她不知为何又一次鼻子酸酸的。
“为父品阶不高,朝中不懂结交攀附,无法让你少遭些罪……逼你下跪穆镇府使,令你在诏狱受刑,让你躲藏于恒之府邸,这一切都超出了为父可掌控的态势,不知如何才能拯救你……”
“……”萧意晚不住地抖动起下唇,泪眼迷蒙,为何想要哭泣?
大抵世间的父爱母爱都是如此感人……
“宁儿,莫要担心,我与你二哥细细探讨了此案,伤不及性命,为父赴任之时亦会全力为你想办法,听闻即将赴任的应城附近深山里,居住着前朝告老还乡的前首辅申大人……”
“父亲……”
萧意晚脱口而出的称呼亦吓了自己一跳,缓了缓神,她强忍泪水哽咽道:“不必如此操劳,我与二哥定会妥善处理此事,您……安心赴任,莫要担心。”
“傻宁儿……多一条路总是好的,为父怎忍心让你们小辈自个儿独自承担。”
宁书澜抬起手暗暗擦拭泪水,洛为谦轻轻拍了拍宁书澜的肩。
萧意晚匆匆擦拭了没挡住滑落的泪水:“……对不起,给家里添麻烦了……”
洛为谦轻声一笑,面向萧意晚柔声道:“一家人,就不说这些了,一起尽力以最好的结果了结此事,你们都能长大就也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