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琤闻言眼眸中氤氲了雾气,他似笑似哭地伸手抓住萧意晚的手腕,喜极而泣。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晚儿一定会不舍……”
萧意晚急急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的深邃如深渊的双眸,似漩涡似泥沼,暗藏万千眷恋缱绻,只要一触碰,便会深陷其中,再难逃出……
“所以……你是故意中毒的?就为了逼我现身,逼我承认身份……”
萧意晚淡淡开口,说出的话却似一把刀子深深扎入穆云琤的心口。
“晚儿……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
穆云琤慌了神,挣扎着起身想要同萧意晚说清楚个中苦衷。
“好好休息吧……我该回去了……”萧意晚并未等穆云琤,便欲起身向门外走去。
“晚儿!”穆云琤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萧意晚重新拉回了床榻旁坐下。
“别走……晚儿,这里就是你的家呀,你要回哪里去?”
穆云琤哑着声,毒性刚解身体还很虚弱,他大口喘气后匆忙说:“晚儿,赐婚一事还有转机,陛下宽厚仁爱,晚儿若是请旨退婚他定不会勉强,收回成命也是不无可能之事。”
“……”萧意晚低眸沉默,她该如何同眼前痛楚憔悴之人说出那些决绝之话?
“晚儿,明日我便陪你晋见陛下,可好?”
穆云琤双手扶上萧意晚的双肩,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眼眸期盼而害怕。
“对不起……”
轻轻三个字出口,却如锋利剑刃一刀又一刀凌迟着穆云琤的心口。
他疼得发不出一字一句,不禁颤抖了身体。
萧意晚平静开口:“你与我的初识是阴谋算计,而今的相认也逃不过谋划心计,我厌倦了算计阴谋……你便放我走吧……”
闻言,穆云琤的眼中是难以置信,他握紧萧意晚的双肩,抖着声质问:“晚儿你在说什么?阴谋算计?我与你相认,我找回我的发妻,何错之有?!”
“……”萧意晚慌忙低头,她知道穆云琤生气了。
“你与我的初识的确是我算计谋划而得,彼时我为了争取后背势力,为了夺取宁国候爵位,但是……”
穆云琤猩红了双眼,心口像是被一双手紧抓得生疼。
晚儿眼中的他,竟是如此不堪……
他倏地将萧意晚按倒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深深望向她的眼睛,语气痛楚。
“书院四载相伴,定亲后的相处,我不知从何时起就将你视为了自己真正的妻子,我用尽一切去护你,宁可忍受世人鄙夷也要迎娶未及笄的你,宁可忍受你的误解冷漠也不敢告诉你萧家案真相,宁可成亲四载未动你分毫!”
穆云琤双手颤抖紧捏着萧意晚的臂膀,声音破碎而痛楚:“晚儿,除了初遇是我存有私利,其余之事我何错之有?!”
“我视你为吾妻,爱你护你,为何在你心中,我却成了如此不堪可鄙之人?!晚儿,你回答我!”
萧意晚亦哭得梨花带雨,抽泣着摇头,口中只有不停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晚儿……”
穆云琤伸手揽过萧意晚,将她深深抱起在怀中;“晚儿,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好吗?”
“呜呜呜……”萧意晚不住啜泣,她必须要说出那些决绝的话语,不然她与穆云琤无法收场……
这一世便也要纠葛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