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一个人在淡水海堤上奔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只想逃离现场、逃离自己……
从餐厅的相遇到现在,我心中的你和雅筑是同一个人吗?你和雅筑不断在我心绪中穿插出现,到底是在跟谁对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十九章
中正路到了尽头经过一座桥上仰德大道,两旁的景物是我熟悉的,大学的四年里扣掉翘课的日子骑着摩托车采来回回也有数百次,除了大四下每个星期三要赶早上八点钟三修的微积分和要考试的日子外,通常在这条路上的心情是轻松的,但今天不是要上微积分也不用考试,随着坡度的增加我的心却越往相反的方向沉去……
手机在桌上的电脑旁静静躺着,从那天淡水回来之后我就没有再开过机,虽然知道雅筑可能会打来找我,不过我就是没有勇气开机,每天晚上上床之前我会静静看着它,希望它响起却又知道不可能。
我还是害怕着不知该如何面对,因为我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惠雯还是雅筑,心中恐惧和期盼不断的交战。
过了十几天,今天这种矛盾的冲击到了顶点,有某一部分的恐惧被期盼盖过,十点钟的时候我开了机,电源充满手机时立即出现的铃响让我吓了一跳,也把心中那份刚耀出来的期盼打散。
“嘟……嘟……”
看着手机上出现雅筑的名子让我不知所措,电话如果接通了我该和谁对话呢?
跟雅筑谈论惠雯还是对惠雯谈论雅筑?手机上的名子不断闪烁,不断催促我作出决定,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
“……嘟……嘟……”
随着一声声的铃声恐惧也一点点的累积,我还是没有勇气接这个电话、任凭铃声充满整个房间。
“……嘟……嘟。”
铃声停止,耳朵还没适应没有铃声的空气,我看着手机却开始懊悔着刚刚为什么不接,心中希望接到电话的期盼又开始盖过恐惧,“嘟……嘟……”
“手机再度响起时我还以为是刚刚耳朵里残留的声音,但就像是循环般,矛盾中属于期盼的部分又被打散。
不过这次手机上出现的名于不是雅筑,我失望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阿鸿,你们怎么都那么难找?“
“邦邦啊,什么事?”“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因为我现在在希腊,电话费很贵,废话不说,我找不到蓝鸟,你帮我问一下他,上次他在希腊找的那个木雕要不要我帮他带回去。”电话费应该真的很贵,因为我从来没听过邦邦说话这么快。
“你怎么会在希腊?不是去过了吗?这次有新计划啊?”我的疑问一堆。
“没办法,女朋友的公司员工旅游一定要我一起采,废话不说、记得帮我问一下蓝鸟。”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是第三天,还有五天才回去,废话不说,要记得喔,因为那个木雕有点重量,如果要带的话我要做点准备。”
“是原来那个吗?”“当然啊,不一样的话带回去蓝鸟不给钱我不是亏大了,废话不说,帮我问一下,啊你们电话怎么都这么难打申请一下插拨嘛!”
不等我回答邦邦继续说:“唉,她们一群都是女的我来这边当男奴,真不是人干的,废话不说,记得。”
“喔,对了,废话不说,我明天半个行程都会在那个小岛,所以蓝鸟要的话叫他明天中午之前给我电话,如果没接到电话就表示不用带。”
“废话不说,这样比较省钱、不会因为要通知不用带又浪费电话钱。”
“记得喔,明天中午之前,废话不说。”
“好了,废话不说,电话很贵。”
邦邦把电话挂断,到后来我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只是如果真的废话不说的话应该会比较省钱吧。
上次聚会时蓝鸟提到过那个木雕,看他当时的表情因为没有再找到那个木雕的确很失望,希腊很远去一趟不容易,带着那样的遗憾离开一定很不甘心,邦邦如果可以带回来的话他一定很高兴,所以我立刻就拨了蓝鸟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蓝鸟才接:“喂,蓝鸟啊,阿鸿啦,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
喔,没什么,刚刚洗完澡,你还说我勒,最近你的电话都打不通。“
“你有找我?我……我最近没开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
“没开机?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这个以后再聊,是邦邦要我打给你。”我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