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说到哪儿去了。”明锦失笑,她不过是过来找齐氏要些擦手擦脸的保养品,却被齐氏笑得心里发慌。
“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齐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大早就被那小子迷得团团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哪有。”明锦大发娇嗔,也只有在齐氏面前,她才能够如此放肆的撒娇耍赖了。
齐氏哼了一声,对明锦语重心长地道:“你也是个知书达礼的姑娘啊,咋会这么蠢笨,他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怎么说娶了你都是高攀,虽说也不能在男人面前摆谱儿,总也不用太着急忙慌的供着他。”
“唔,”明锦胡乱点头,又忍不住替陆湛说话,“他对我挺好的。”
“那你来要这些做什么?”齐氏狐疑地看着明锦,眼神警惕起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小妖精?”
“没有。”明锦心里一动,忽然想到那个还没见过的小文,她心里如此严重的危机感,也未尝不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姑娘在村里才会这样,好在她现在还年轻,比小文大几岁倒也不会显得人老珠黄,早点嫁人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不会很快就变成黄脸婆,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用来拴住老公。
“他在外面做事,难免会遇到乱七八糟的人,”齐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对明锦耳提面命,“那些妖精都是见过多少男人的主儿,自然比你有手段,那些下贱玩意学不得,却还得防着,你得看紧点。”
明锦连连点头,哭笑不得,不过是自己心血来潮,倒是让齐氏疑神疑鬼的。
齐氏是一个很注意自己外貌的妇人,虽然傅家境遇不是很好,没有闲钱买那些漂亮的脂粉,却还是有一套自己的保养方式,平时也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儿,现在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已经臻于成熟,却还没有走下坡路,身材和皮肤都保养的极好,这些事情找她帮忙再好不过。
明锦从齐氏那里要来了护肤的方子,洗衣服做饭之余,就会在屋子里做些保养,顺道还做做体操和瑜伽。健康的身体是最大的本钱,不需要壮实,只求能够柔韧有力,起码遇到某些事情不会拖陆湛太多的后腿。
从陆湛透露的那些事情表明东园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想要在那里安然生活,起码要做到不能太柔弱纤细。
许嫂子还是不喜欢明锦。看到这样浪费柴火的洗衣服方式,又加上成日里看着明锦揽镜自照,涂涂抹抹,更加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一眼。此时见她在外面干活,便抱着孩子回屋里去,眼不见为净。
“妹妹在家吗?”李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在门叩了两下。
明锦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起身给李氏开了门:“姐姐怎么得空来我这儿?”
她虽然这么问,心里却有些了然。赵府消息最灵通的当属朱管事,李氏怕是也知道陆湛要走,慌忙过来询问之前求过的事情。
“我听说,你们要走了?”李氏开口,她显然是才得了消息,来得很急,气喘吁吁的不住擦汗。
“姐姐快屋里坐吧。”明锦将李氏迎进屋里,又将洗好的衣服挂出去,这才回到屋里,对李氏歉意一笑,“多有怠慢,姐姐莫怪。”
“妹子快给我句准话吧,”李氏坐不住了,对明锦急道,“我刚才从管事那里得了消息,怎么说走就要走了?”
“男人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明锦摇摇头。她可不会把什么都往外乱说,笑着道,“姐姐可是在担心小超的事情?”
“让妹妹见笑了。”李氏讪讪地笑着,伸手将明锦扶着坐在床上,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已经跟我们那口子说过了,他也答应今天就会过去说这事,”明锦笑道,“只是如今好像局势有些变化,成与不成就不一定了。”
李氏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对明锦道:“那就好,那就好。”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明锦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氏,低声道,“姐姐在赵府日子过得不差,为何非得要小超出府去?他毕竟是个孩子……”
在这种地方,等级制度太过森严,他们又是最底层的人,能有一方大户庇护有时候比独立和自由更加重要。况且小超不过是一个孩子,出了赵府的门更是什么都不是,李氏一家全都在赵府做事,哪儿能随意出来,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还是太危险了些,难道要她帮着带孩子不成?
“我也跟妹妹说句实话,”李氏压低了声音,红着眼圈道,“妹妹也知道我如今在府里的处境,孩子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若是长大了,他一个男孩,怎么能受得住那些?”说着,还用帕子抹了抹眼泪。
“姐姐既然知道有这回事,为什么还……”明锦看着李氏,说不出话来。
“我受不了穷,”李氏淡淡地道,“你知道,我从小就不缺吃不缺穿,嫁了这个男人,连孩子吃饭都供不起,如今这样,好歹让我吃喝不愁,就算有人说什么也是我自找的。只是小超不同,他不该受这些苦,我必须把他送出去。”
明锦张了张口,那孩子现在年纪也不算小,难道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可她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得道:“既然你为了孩子打算,就该寻个脱身的退路才好。”
这话原本不该说,可明锦这段时间一直受李氏照顾,总还是心存感激,有心希望她能跳出火坑,一个女子如此遭人诟病,总也不是好事。
“退路?”李氏笑得有些嘲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退路。府里人不会给我,家里那个只认钱,他……更不可能让我轻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