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走出一段距离后,这才观察身后的动静。
那只花狐没有跟来,反而化作黑点正在向山岗上快速移动,应该是去寻死人头盖骨了。
他笑了笑,鬼知道用头盖骨化形的方法管不管用,反正他以后不会再来此地打鱼,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眼前的小麻烦被解决,又得了一直肥硕的野鸡,其心情谈不上高兴,但也算是愉悦。
一路脚步轻快地回到船上,解下弹弓和野鸡后,便驶着小船向下游而去。
此时已至后半夜,大多数渔人已靠岸歇息,河面上仅有两三束渔火在游走。
商言的体力出乎意料的充沛,精神也不觉疲倦,便趁着人少时,又点燃两盏油灯,干劲十足地继续撒网捕鱼。
不知是人少的原因,还是灯光明亮吸引了更多鱼群,这一网下去,轻松收获三只尺长的大草鱼。
这算是今晚最有价值的鱼获了,因为长的慢,肉质细腻,腥味小,其价值比鲤鱼高一些。
俯身抓着鱼鳃扔进兜网,商言驾船调换位置又撒下一网,待拉上来后,发现有三四条鲈鱼和两三条胖头鱼。
这两种鱼不错,虽说体型比草小了一半,但因为刺少,所以价值比前者不遑多让。
如此又换着位置继续下网,一直到天色拂晓他停下时,又网到三十来条鲤鱼,大小皆有。
加上之前的,总共网到六十多条鱼,算得上是大丰收。
商言倚着船篷,姿态慵懒,眯眼望向初生的红日,拿出葫芦喝下一口酒驱寒,嘴角的笑意满足且舒畅。
这副神情若被前世的熟人看到,定会认出这是一副狂卷一番后的满足神态,好比某种不可言状的事情过后的圣人状态一般。
商某人说是不再卷了,可前世多年养成的本能,岂是说改就改。
大概到八点左右,也就是辰时的时候,商宗生背着竹筐缓缓而来。
商默知道他是赶完早市后才过来的。
根据原身的记忆内容,他们家晚上捕的鱼会先进城卖给王有金所在的杂货铺,然后会将杂货铺挑剩下的鱼拿到早市上去卖,总之很少留下自己吃。
商宗生来到船旁后,便蹲在岸边拎起网兜查看儿子的鱼获,再起身时,嘴角咧地都能放下一个窝窝头。
“怎么网了这么多鱼?还有一只野鸡!”商宗生惊讶地问道。
“嗐,可能是它们比较傻吧。”
商言一脸平淡地回复,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看就是在装逼,狂卷的意义有一部分是为此,其感觉比磕药还要畅快。
若搁在前世,熟人们早就一个中指戳了过去。
但商宗生却煞有其事地点头,看样子是真的认为那些鱼看到自己儿子后就会变傻。
“行了,别杵着了,带上你打的鱼,回去吃饭吧。”
他将鱼获装进竹筐中,帮商言背到背上,不过在看到儿子放在胸前包袱中的狐狸皮时,动作明显滞了滞。
商言毫无察觉,背起竹筐轻轻颠了颠,脚步沉稳地向家中走去。
商宗生点燃旱烟,吧嗒吧嗒抽着,目光却怔怔盯着儿子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
回去的路上,商言撞见好几波来河边轮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