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京城竟然已经是妖类扎堆了吗?
他们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安居乐业的!
而且,那个妖力更纯粹的人是谁?
岳染迅速镇定下来,一个名字便在嘴边呼之欲出。
莫非是卢清容?她也是妖?
岳染神情凝重起来,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异族,前世她是半点都没察觉到。
如今她既然知道了,便不可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十一皇子,妖胎现世,国将不国,我是大楚人,吃的是大楚百姓的供奉,今日只能得罪了!”
岳染眸光凌厉,手中匕首扬起,如同猛兽张开攻击的尖牙。
拉达足下马步拉开,长刀与岳染对峙:
“殿下,我来断后,您快走!”
慕容晖并未起身,看岳染的目光温柔而遥远,仿佛藏着诉不尽的心绪。
岳染面容冰冷,缓缓上前一步,眼角忽然被地上一点金光吸引。
她随意看了一眼,随后眼瞳微震。
脚下不远处躺着一个精巧的犀角梳篦,上面镶着的金纹光亮如新,虽然光线昏暗看不分明,岳染却能猜到那梳篦上面的一行小字,写的必然是“一岁一欢喜”。
那独特的镶金手法和雕刻花样,全天下只有她父王做得出来。
岳染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惊疑地看向慕容晖,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头上那对毛茸茸的尖耳。
原来。。。。。。是他?
岳染的眼神与慕容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慕容晖也看见了地上的犀角梳篦,他连忙一摸胸口,这才想起胸前衣裳被岳染一匕首切开了一大块。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
跟了他十年的小东西,终究要物归原主了。
岳染将匕首收起上前几步,蹲下身捡起了那熟悉又陌生的犀角梳篦,手指在那行字上细细摩挲。
这梳篦是母亲带回的材料,父亲用了几个月才做好的。
小小的一个梳篦,凝结了父母对她的疼爱。
当年母亲的话言犹在耳:
“这犀角来自西王母族,供奉百年寿终正寝羽化之后,只留下这样巴掌大的一块犀角,母亲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
“染染戴着它,百毒不侵,邪祟不近,妄念不生,足能保你一生神台清明。”
岳染捧着梳篦站起身,鼻尖微有酸涩之意。
对她而言,这梳篦已经是隔世再见母亲的遗物。
一旁的慕容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碧绿眼眸认真地看向岳染:
“我生于北凉,长于北凉,即便我是妖胎,也是北凉的妖胎,对大楚并无任何冒犯之意。”
“岳将军对我大可放心。”
岳染闻言回头深深看了慕容晖一眼,将梳篦捏在了手心,收敛心神之后,对着慕容晖拱手一礼:
“岳染并非恩将仇报之人,我欠你的,必会找机会回报。”
说话之间,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
“然而个人之上还有家国,若十一皇子有朝一日祸乱人间,岳染将是第一个斩下你首级之人!”
慕容晖唇角微微牵动,似是要笑,却又含着苦涩。
如果他真是妖胎,若他有朝一日神智昏聩,他与岳染之间,真的要刀剑相向,你死我活吗?